终于毅然果敢地清除了好几本多年前写的日记。
日记本里除了有感恩的记载,也自然有感叹之处;有欢呼,有唏嘘,也有对自己生命凸显的粗糙所发出的感慨;这些带有治疗作用的抒写与表达,日后都无须留下痕迹。
前些时候笔者与枕边人讨论此事,他建议不如多保留几年才重新斟酌。
简媜在《我为你洒下月光》一书的开场篇里,便坦然陈述她收藏已久的数本札记与信件的处理令她“伤神”:“……我还能将它继续交棒给来年的自己吗?我还有多少个理智健全……的来年?未来的我比现在的我更擅长处理吗?”
在多年的工作生涯里,自然也曾经历升级的喜悦以及未获跃升的遗憾,当年赤裸裸的感受都表露于字里行间,今日读来已另有感悟。多年前在意的,如今明显不是那么重要。
最近健康亮起一个警号,因而觉得有些事早一点开始行动较为妥善,因无从知道人生谢幕前是否会有足够的体力与心智处理这类事项。(别小看撕掉一页页纸张所需的手力,除非家里有碎纸机!)
但多早是过早呢?
重新回顾得与失,天秤已有所不同。欣慰借此机会,得以审视昨日的我与今日的我。手撕日记本之前,自己安静地用了几个下午,以慢板的莫扎特为背景音乐,外加一壶普洱,以一份好奇及一丝颤抖的心境,缓缓阅读当年心所感、手所写,然后珍重地对所记录的每一个美好或不甚美好的日子,带着感恩的心怀,一一告别。
其实数年前便有此意,但当时难以确定自己未及70便销毁这些私人文件是否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