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社会的自由度胜过新加坡很多。但由于新加坡人民拥有居住正义的权利,因而比香港稳定,安居乐业,没有政治动荡。新加坡可以,香港为什么不可以?
新加坡的一般工薪阶层都可以凭自身力量,买下不错的居所。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住进一个800到1000平方英尺的公寓房子,根本是稀松平常。这和今天香港的大学毕业生的情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因为香港大学生毕业后,很多只能住在面积不到100平方英尺的“劏房”,承受压缩空间的强大压力,或是黏着父母,或是与几位朋友合租,而没有自己宽敞的、自由的空间。
一代不如一代,其实是全球化时代西方发达国家的通病。但在中国大陆,情况刚刚好相反。今天中国的80后与90后,不少都是创业先锋,甚至有些已经成为巨富,大多胜过他们的父母,像大疆无人机(DJI)的汪滔、摩拜共享单车的胡玮炜等。这也加深了香港与大陆之间的心理距离,让不少香港青年对大陆感到妒忌与不满。
这也是政治心理学的深层反思,发现居住正义也是和世代的矛盾连接一起。今天的二三十岁新一代,也大多在经济地位上无法与上一代比,无法拥有比父母更好的居住品质。这和今天已是六七十岁的“婴儿潮一代”(Babyboomer)迥然不同,因为婴儿潮一代,绝大部分都可以比父辈拥有更好的工资,享受更好的生活品质。
因而香港人被迫对地产霸权作出反思,了解这才是香港社会矛盾的根源。香港示威者在国际宣传上不断诉求,说要为香港自由而奋斗,其实香港社会的自由度胜过新加坡很多,但由于新加坡民众拥有居住正义的权利,因此新加坡比香港稳定,安居乐业,没有政治动荡。新加坡可以,香港为什么不可以?
但也恰恰是在香港的政治风暴中,更多人从地产霸权的角度反思香港的未来,如何让新一代都拥有合理的居住条件,不再为“房事”而烦恼,不再被狭窄的空间所局限。
杜甫的诗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也许是最能打动香港人心弦的唐诗灵感。香港不少人一辈子都在为居住问题而烦恼,因为他们失去了“居者有其屋”的权利,失去了“居住正义”的愿景,沦为被地产霸权不断蹂躏的“房奴”。
这两句杜甫的诗,其实是新加坡建屋发展局在大堂所标示的名句,展示狮城政府对“居住正义”的追求与不懈的努力。从李光耀开始,他就深深知道儒家文化的智慧洞见——孟子说的“无恒产者无恒心”。因而他设计了组屋的概念与实践,由政府来做庄,将新加坡人的公积金用作购房的首期按揭,让人人都有能力购房,成为社会稳定的基础。
这也成为一些香港年轻人激进化的动力来源。他们住在紧迫的居所,最后只有在街头的呐喊与冲撞中找到自己生命的新空间,在硝烟与熊熊的火光中,发现了新的自由,发现了新的人生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