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读张爱玲的身世,往往被她的“薄幸”的前夫胡兰成所迷惑。他那艳丽的文字,和《滚滚红尘》的英俊男主角秦汉的形象,似乎前后呼应。
因而这是一个“连环套”。她们母女二人都是在“滚滚红尘”中历尽沧桑,但最后都洗净铅华,期盼生命的“小团圆”。尽管事与愿违,她们都是大时代的勇敢女性,敢爱敢恨,就像黑夜中飞越的流星,让灿烂的刹那成为永恒。
张爱玲与母亲黄逸梵,都在滚滚红尘中历尽沧桑,最后洗净铅华,期盼生命的小团圆。她们是大时代的勇敢女性,就像黑夜中飞越的流星,让灿烂的刹那成为永恒。
但“张学”永远拥有停不了的“张”力。在张爱玲99岁冥诞之际,她的母亲黄逸梵不为人知的历史,竟然在南洋的蕉风椰雨中出土,由她当年的闺密邢广生说出飘远了的历史。黄逸梵是一位非常前卫的女性,敢于闯荡天涯,活出自己的命运,也把自己传奇的基因,遗传给张爱玲。
影视作品也是重要推手。1990年,三毛编剧、严浩导演、林青霞、秦汉演出的《滚滚红尘》,就是影射张爱玲与胡兰成缘份,重现汪精卫时期时代氛围,也让年轻观众感受抗战与内战逃亡的狂潮,在人海中蓦然回首却又找不到至爱的悲情。罗大佑的音乐,荡气回肠,成为家喻户晓的旋律,进而是卡拉OK的流行曲子。这也使得张爱玲的生命史和她的作品,形成了奇异的互动。读者在看她的小说,也在猜想哪一段情节与她的经历息息相关。
到了2007年间,李安导演的《色.戒》,将张爱玲一部只有28页的小说改编成一部人性大片。汤唯饰演的美丽大学生,牺牲自己的肉体与灵魂,一步一步走向危险的道路,让那位大汉奸、特务头子动了情,让他在审讯抗日志士的血腥场景中,还想到她的倩影,闻到她的气味,但他的情也勾起了她的情,使她在刺杀他的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张爱玲改变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写法。1995年,她孤独地死于洛杉矶家里,在生命的最后岁月,晚景堪怜,死后数天才被发现。传奇的死法,也让更多人追溯她谜样的历史。有关她的爱情、婚姻、出身与家庭背景的研究,成为“显学”,成为文青最爱追读的“八卦”。
在共和国的文坛,她曾经是被禁绝的名字。当局一度认为她是“汉奸”胡兰成的前妻,也曾生活在“敌伪沦陷区”,是政治不正确的代表。但自八九十年代开始,她成为中国大陆文青的灵感源泉。也许因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夏志清写的《中国现代小说史》,捧张爱玲而贬鲁迅,让过去不少人视为言情流行小说家的张爱玲,登上了文学的殿堂,红极一时,逐渐在神州大地发挥影响力。
张爱玲的作品与历史,成为影视卖座的题材。这都因为她的凄美文字与凄美身世的结合,让读者与观众都找到一个全新的美学维度。
张爱玲的作品与历史,成为影视卖座的题材。这都因为她的凄美文字与凄美身世的结合,让读者与观众都找到一个全新的美学维度。读张爱玲的文字,就会联想她的身世;研究她的身世,就会走进她的文字的迷宫。这也是文学史的另一种读法,人如其文,还是文如其人,两者之间就有了一种辩证的关系。
(作者是亚洲周刊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