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喜欢寻找一种相互的联系,在游戏里建立一个小集体,这已经成为一种社交行为。最终我们就是在营造集体体验。”何俊良说,团建游戏并非只是Z世代年轻人的爱好,公司企业也需要团队建设,学校用来做互动教育,一些公关公司也会举办这类活动为产品造势。
目前,张慧婕的团队正与陈笃生医院、邱德拔医院、樟宜综合医院、太和观、Peacehaven等机构合作,进一步研究这项技术。
自2017年以来,张慧婕已经接触了超过1000名患者,累积了不少病例。VR疗程已经发展出了20多个不同的应用,原本用英文和中文来操作,但发现许多患者不识字后,如今也添加了方言、马来语作为辅助。另外,他们也发现三四十年代的老歌往往能安抚患者的情绪,让疗程更加舒心愉快。
在艺术领域,越来越多的展览也开始拥抱虚拟科技。人们可以在网上看到整个艺术展览铺展在360度的虚拟空间里,展品的细节可以被放大,巨细靡遗地供人审视。
当时这只是为了纯粹的感官刺激,但如今人们更关心的是如何在虚拟空间里改善生活,打开视野,开拓社交圈子,摆脱都市的冷漠和孤独。
一组神经外科医生首次戴上虚拟设备,为手术提供了实时数据和辅助,让医生成功为病人完成了一次脊椎融合手术。
张慧婕说:“因为冠病疫情的缘故,以前能够进入病房的宠物治疗,以及家人的探病都变少了。相对之下,VR疗程变成了一种更便利的选择。”
这家活动策划公司由何俊良和妻子卓欣洁携手创办。何俊良受访时说,他们拥有超过30多种团建游戏,包括泡泡足球、激光枪激战(Laser Tag)、巨型桌游、光剑激战(Saber Tag)等等。但在冠病疫情下这些线下大型活动不得不终断,公司于是把游戏搬上网络,在虚拟空间里展开多人的团队建设活动,包括“虚拟密室逃脱”(Virtual Escape Room)和“虚拟极速前进”(Virtual Amazing Race)等等。
在2019年以“第四场工业革命”为主题的世界经济论坛上,人们把虚拟技术、人工智能、物联网等等都纳入了这场革命当中。世界经济论坛创办人和执行董事长克劳斯·施瓦布(Klaus Schwab)曾给予这样的评价:这场技术革命正在模糊物理领域、数码领域和生物领域的边界。
另一种解压方式
但如果为患者戴上VR工具,让他们眼前出现模拟现实场景的沉浸式护理疗程,不仅能大大降低疗程成本,也能缓解护理资源紧张的局面。“失智症患者往往会出现焦虑、抑郁等情绪问题,而通过VR模拟生活中的活动,比如钓鱼、拳击等等,不仅可以培养患者的兴趣,也能让久病卧床的患者重新体验生活。”
人们的生活正在不断“虚拟化”,VR和AR技术的触角正伸向包括工业、医疗甚至日常生活的各个领域。在本地,虚拟科技的发展正在医疗科技领域尝试解决生命和生活难题;在文化艺术领域,越来越多的展览和活动开始拥抱虚拟科技;都市人也发现,虚拟空间有助解压,建立新型人际关系,提升生活品质。
VR虚拟疗程能走多远还需要一段观察期。不过,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近日首次批准了一款游戏EndeavorRx作为治疗注意力缺陷多动症(ADHD)儿童的“处方药”。张慧婕也期望能看到虚拟疗程走到这一步。
像科幻故事一样,人们的生活正在不断“虚拟化”,现实与虚拟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工人们正在破土,为煤矿建设5G网络,在VR(虚拟实境)和AR(扩增实境)技术帮助下,实现远程遥控的安全采矿。
张慧婕出生于中国杭州,3岁时移居新加坡,后来毕业于牛津大学数学和计算机系。从2015年开始就希望创立一家公司,旨在利用科技提供更亲民、更廉价的医疗护理服务。
Hiverlab也负责设计史丹福艺术中心的虚拟导览,并利用“动作捕捉”技术,把艺术家的演奏动作、舞蹈动作记录下来,投射在艺术中心的真实场景里。这是AR技术,也就是让人们既能看到现实场景,同时也能看到电脑模拟的投影。这不仅能让导览更富互动性,也对日后保留传统技艺、艺术表演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启发意义。
但有一种说法认为,现代都市生活里的乏闷、逼仄,都是前几次工业革命所带来的副作用。而让人为之振奋的是,虚拟技术的革命或许能为这些都市生活中的问题带来全新的解决思路。
袁屹说,一家来自加纳的VR公司Dobiison正在与Hiverlab合作,利用Storyhive平台发布有关加纳历史古迹的360度导览视频。“冠病疫情期间,我们为更多本地及海外的内容创作者在文化和古迹的电子化方向提供了技术支持,把内容通过网页和app发布出去。”
人们其实与虚拟技术的距离并不远。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经出现了为娱乐设计的虚拟技术,那就是美国电影人Morton Heilig和他结合3D立体图像、立体声、震感和气味等元素设计而成的体验剧场(Sensorama)。
换一个角度来看,“虚拟化”也为生活提供了一个新的纬度。在这片虚拟空间里,人们的创造力能突破现实的限制。
为文化开辟新纬度
举办过上万场团队建设游戏活动的The Fun Empire,多年来都在试图解决这个问题。
何俊良的团队可以自主研发游戏,但在利用虚拟技术上,首先要克服硬件和成本门槛。何俊良说,VR技术虽然能带来沉浸式的游戏体验,但是它的运作成本较高,这也让VR游戏无法走进主流市场,被定位为小众娱乐。
以“手腕击球”或“丢飞镖”这些模拟活动为例,患者在完成动作时,整个过程都会被扫描成数据,供医生做进一步分析,以便为患者调整护理疗程。考虑到患者康复的周期很长,每天做高度重复性的复健会失去耐心,这些模拟场景则可以增添乐趣。
张慧婕解释说,一些患者的身体还算健康,但是心理和沟通方面有障碍,由于感觉失去了自理能力而不自信,这让他们也对治疗有所排斥。但在操作十分简易的VR疗程下,一些生活中困难重重的动作,在虚拟空间里变得更容易掌握,这能让患者建立自信心,也更愿意接受疗程。
在生活中开辟虚拟空间,不光是为了工作,更多时候是为了逃避都市生活的压抑氛围。
古建筑本身难逃岁月的风化,维修也往往缺乏资金。但是在数码化之后,至少未来的人们可以看到它曾经的样貌。人们在虚拟导览中也能同时看到建筑的历史资料,并且在时间轴上看到不同历史阶段中建筑的模样。这些模型都被放在公司设立的媒体平台Storyhive上,供老师、研究者和大众游览。
目前,The Fun Empire有10%的游戏活动融入了VR和AR虚拟技术,“科技的发展瞬息万变,而我们需要应变能力。作为游戏产品,它必须独特、有新意,但人们必须要能理解它。新科技的确有利用价值,但更重要的是学习如何掌握并且利用它。”
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下,虚拟化的服务并不是一种生活必需品。但是在医疗科技领域,虚拟科技的发展却关乎生命和生活质量。
这些VR疗程不仅仅是把患者带入360度的模拟场景,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带来交互感,采集的数据也较精确。
她的15人团队经过研究发现,对一些患者来说,沉浸在虚拟体验当中可以渐渐地激活他们的生理功能。“我们在新加坡第一次试用这项技术时,有一位中风病人,他的右手失灵将近半年。我们给他模拟了一个潜水环境,没想到他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右手竟然开始有了一些动作。”
今年的6月15日,中国内蒙古。
袁屹透露,疫情让人们更愿意尝试虚拟技术,相关的咨询数量增加了至少三倍。由Hiverlab开发的远程工作平台TheHub就是其中的热门产品之一。它能在虚拟空间举行会议,用户头戴设备后就能看见彼此的虚拟形象,另外也能展示三维的幻灯片和数据等等,十分具有互动性。
在本地,许多人对虚拟科技的认识还停留在“Pokemon Go”这类游戏应用上,这是因为现阶段,虚拟科技大部分的应用都是工业性的,面向普通消费者的应用并不多。
冠病疫情来袭之后,在虚拟空间展示甚至创作艺术已经成为不少艺术家的一条生路。而这不仅是艺术家的困扰,各行各业的人都在为居家办公寻找更多的网上途径。
虚拟技术可以是良药
6月8日,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袁屹透露,位于地中海的塞浦路斯岛(Cyprus)有一座名叫法玛古斯塔(Famagusta)的中世纪城市,当地遗留了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教堂建筑。他们的团队和南洋理工大学艺术、设计与媒体学院的沃尔什(Michael Walsh)教授合作,将这些教堂变成VR模型,人们因此能通过VR设备在建筑中游走、观摩。
曾经为德教太和观当义工的她,十分理解老人在养老院生活的孤独感,以及种种与护理人员沟通上的困难。
本地公司Hiverlab首席运营官袁屹受访时说,公司在2014年成立之初,人们对虚拟技术还十分陌生。如今,他们设计的沉浸式媒体内容已经横跨教育、制造、旅游、航空、艺术、零售等多重行业,公司也尝试利用VR技术保留文化古迹的三维模型。
创始人张慧婕说,新加坡这样一个老龄社会常年面对医护人员不足的挑战。尤其是患有失智症或中风的老人,他们每天都要去护理中心,可是护理师往往兼顾不暇。
2017年成立的DancingMind就是本地一家利用VR技术为乐龄患者提供诊疗护理服务的初创公司,该公司在新加坡和英国提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