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反复强调要建立多元包容的社会,当中最必须包容的,正是自己所反对,甚至是厌恶的立场。因为没有人全知全能,唯有集体的抉择,才会尽可能扫除一己的盲点,维护全体的利益。

每个社会都有这五大类性格不一的人群,开放性偏高的人喜欢探索新鲜未知的领域,可是厌恶规律日常的生活方式。他们或许能发明新事物,可是却不善于组织团队去推广所发明的产品,所以企业必须同时聘用这两类人,前者开创,后者守成。跟人打交道的行业如医疗保健,则要用亲和性偏高的人,因为他们关心别人更甚于自己。

只要是同样在这块土地上扎根奋斗,开枝散叶的公民,每一个人都享有同样的权利,来表达自己的立场。这一届,或许是主张守成的人形成多数,下一届,也可能是希望创新的人占了上风。只要同样是公民,就算立场对立,都绝不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而是必须同舟共济的同胞。我们反复强调要建立多元包容的社会,当中最必须包容的,正是自己所反对,甚至是厌恶的立场。因为没有人全知全能,唯有集体的抉择,才会尽可能扫除一己的盲点,维护全体的利益。

在竞选活动的最后一天,应邀上963好频道的“早安好人帮”节目,跟《新明日报》总编辑朱志伟畅谈选情。我在节目中说了大概这么一段话:普遍的共识是新加坡选民希望人民行动党继续执政,但也希望国会能够有更多代表不同民意的议员,一张选票要取得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非常不容易。

(作者是本报言论组主任 yapph@sph.com.sg)

之所以说某一理论接近真实,是因为它具备了相当准确的说明和预测能力,就如智商测试能够测出一个人的智力,并且能判断其未来的表现和成就一样,五大模型也被证明有类似的能力。比如,从事创作发明和艺术类型工作者,大多属于开放性偏高的人;尽责性偏高的人适合担任行政管理人,而且收入也普遍偏高;外向性偏高的人喜欢社交,适合当推销员,但对于居家隔离措施肯定痛苦不堪……

在一些民主国度,选举中不时会出现情绪性的言论,要求对手如果不喜欢现状,就干脆移民算了。客气地说,表达这种意见的人,多是因为不知道对立观点并存的可贵。因为世界总在变化,旧答案未必能解决新问题,应对错综复杂的挑战,永远没有万灵丹,必须根据环境条件的变动而不断调整;在某些时候,保守慎重是上策,在另一些时候,求变创新才是生存之道。对公共事务的错误判断,未必是道德上的罪过;定时的选举,就是保障能与时并进地获取新的正确答案。

不同人会根据自己对形势的判断,投下手中的一票,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或要表达对执政党政绩的肯定,或要增加在国会里的权力制衡,这一票所代表的意见都必须得到尊重。民主选举的好处,就在于汇聚了每一个公民独立的判断,而发挥群体智慧的结果。人们不分性别、年龄、肤色、信仰、财富、知识,一人一票,票票等值。在这个意义上,每一个人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所以集体抉择的结果也是正当的。

这些知识跟选举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性格迥然不同,这些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因此也大相径庭。神经质偏高的人对潜在的危险比较敏感;开放性偏低及外向性偏低的人更喜欢现状的安稳,尊重权威,所以在政治上倾向保守;但开放性偏高及外向性偏高的人,却喜欢冒险的挑战和惊喜,并且本能地质疑权威。这些不同人格特质的人在看待同一个问题时,会采取不同的视角而得出可能是相反的结论。可是社会须要他们的合作,因此也必须尊重这些相反甚至对立的观点。这一点,在选情激烈的时候很容易被忽略。

要让因为世界观和人生观不同的人和平共存于同一个社会,自由选举似乎是最公平合理的安排。人们可以因为立场的对立而激辩,说服旁观者接受自己的观点。这一届失败了,下一届再尝试。如果不是通过这神圣的一票来文明解决分歧,剩下的就只有诉诸拳头了。所以,对于前天选举结果满意的国人,千万不可趾高气昂;不满意的人,也不必灰心丧志。无论是输赢的哪一方都要切记,选举是一时的,选后大家都还要继续在这一块土地上共存。很多社会的撕裂,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选举的两造没能做到胜不矜,败不馁,误将对立的世界观当成对自身价值的否定,导致良性竞争最终沦为势不两立的仇恨。

除了智商(近来流行的所谓“情商”,则是缺乏扎实证据支撑的时髦理论),心理学另外一个最接近“真实”的理论,就是“五大性格特质”,简称五大模型。根据大量数据所总结出的五大类型人格,分别是开放性(openness)、尽责性(conscientiousness)、外向性(extroversion)、亲和性(agreeableness)、神经质(neuroticism)。五大模型已经被许多知名企业和组织的人事部门,用来作为招聘新人的参考。

总说选票是神圣的,但它到底神圣在哪里呢?

上完节目后边喝咖啡边读报,在家实习的女儿正好来吃早餐,便把桌上的另一份报纸递给她,请这位首投族多关注选举新闻。我诚恳地告诉她,香港人没机会和平地表达意见,而被迫走上街头暴力抗争;幸运的我们应当更加珍惜和行使这份权利,尊重手上这神圣的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