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文化与书艺活动之外,朱自存在80年代中还与几位著名学者及评论家合组“先驱社”,奔走马国各地推动两线制政治生态,与政党以外的知识分子,联办了不少激荡人心的座谈会与论坛。也许见我时有“不务正业”的文化行为,朱自存当年也邀我加入了先驱社。具有书生论政色彩的先驱社,最后还是消失在马国的政海横流之中。
因为冠病疫情所限,朱老的葬礼在岛国办得匆匆,马国的朋友,只能面对长空哀悼!
7月中旬的那个周末,本亦无风无雷,我却骤失一老一少两位执友,心情悲恸。7月10日,柔佛州书艺协会突传噩讯,会长杨金荣44岁英年早逝,令人顿足,难以接受。次日,又传马来西亚书艺协会创会会长朱自存于新加坡过世的消息。朱老享耆寿97岁,其家人依朱老遗愿,火化后于13日举行海葬,骨灰撒向大海。
从南洋商报老总的岗位上退休后,朱自存与太太从吉隆坡移居狮城,与儿子比邻而住,他告诉我,新加坡的生活环境里,最令他愉快的就是随处可达的图书馆。
有一天突然接获朱自存来电,邀我在星洲日报之外,也供稿予南洋商报。
之后,朱老还协助约了马新两国的书法家,风尘仆仆前来柔佛古庙为节令鼓题写节气。
当初,萌生将廿四节气以书法艺术“刻背”于广东狮鼓鼓身的想法,一开始便获得书艺协会会长朱自存的赞同,他还亲自带我拜访吉隆坡86岁的书法名宿黄石庵,请他撰写“擂动擎天的鼓声,思我不息的薪传”。这墨宝如今成为廿四节令鼓文化的核心精神。
此后,从政治漫画跨入文化节庆及廿四节令鼓,朱自存一直都以媒体人和书法家的双重身份,给予剑及屦及的支持与协助。
虽然车到黄府门外,朱自存便提醒我得有一大早喝XO色酒的心理准备,多年以后,我还是忘不了黄石庵一见面二话不说便递过来的大茶杯烈酒,以及酒入空胃的燃烧滋味!
这些年里,不时收到朱老来信,都是书法珍品。有一回叮咛我去喝茶聊天,早备好书法一件,写的是:“漫谈世间事,小处尚关心!”。今天抚字念故人,才蓦然发现,朱老原来将我当年画漫画的笔名,也巧藏进了句首!
我从70年代末便开始为星洲日报创作政治漫画,自1981年开始,年年为星洲日报的元旦年刊创作年度政治的漫画回顾。因朱自存的邀约,1986、87两年也为南洋商报的年刊创作。在华文报业壁垒分明的那个年代,出现同一作者创作两报年刊的罕见“异象”,正是朱自存的牵引。
结识长我30岁的朱自存时,他是马来西亚南洋商报总编辑,我却是从事石油化学工业,业余以“小曼”笔名画政治漫画的年轻人。
生活于新加坡后港,除了与吉隆坡文化界的老朋友们疏远之外,朱老借着读书写字,狮城岁月还是过得宁静舒适,但他的心,时时刻刻,还是关切着半岛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