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中低收入阶层,像我熟悉的大多数邻里老人,退休以后,虽然衣食无忧,也可能时常参加居委会等组织的集体活动项目,但平日作息按部就班,没什么变化,多属于基本上维持生存运转的性质:总分别看到某大叔和某大爷定时出门打包餐食(大叔分两次打包午餐晚餐,大爷一次过打包两餐);定时出门买份报纸(大叔早报,大爷晚报);定时出门运动(大叔早晨骑车,大爷傍晚散步);定时在家门口走廊上做些杂务(大叔冲洗地面,大爷修剪花草),等等。猜想他们不出门在家里的生活规律也一定很按时守信,略微沉闷──有点奇怪,这儿的三四孤寡老人都是男性。
总之,那样上了年纪的本地小市民,稳重低调,少见那种即兴出格或是“突如其来”乃至“鹤立鸡群”的场面和举动──像是,集体童心未泯,忘了德国还是澳洲,有次在公园大树下,看见七八个衣衫鲜艳的白种肥胖老头老太,一字排开,屁股腰腿互相拥挤着,坐在一张长凳上(凳子真的够长,也够力承担重量),欢乐轻佻而快慢不一地吃着双勺甚或三勺的冰激凌球,下巴脸面奶沫流淌,口鼻难辨;又像是,听闻见识国内亲朋好友的稀奇家务事,不少老夫妻,仗着自己的“实力”,对于儿女生下的第三代表现出变态的占有欲,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包到完”,竟然绝不容许对方亲家插手一丝一毫,极端的还发展到几近不让亲家看望第三代孩子;还有像是,有关个人行为,那回于日本旅行途中,在一家便利店买了东西排队付款,前边一名老头正为什么事痛骂那名收费的小姐,趾高气扬骂了好几分钟,小姐一味道歉鞠躬,哈伊哈伊,老头仍然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太过分了!转眼到了下个超市,我买了两瓶“山崎”,离开时好几位做包装工作的老太婆列队弯腰相送,让我恍若隔世。
新加坡正步入乐龄社会。“乐龄”这词,据说发源于本地,有层生动积极的意义。
本地也会遇到个别例外:有天在新达城附近路口等待通行灯转绿,忽见几米开外,一辆慢速开过的大巴上,驾车的Uncle明显是延迟退休人士,不看前方路面,而是侧转白发稀疏的脑袋,目不转睛地欣赏路边红灯旁站立的一群年轻漂亮气质出众的白领小姐,可称老当益壮“打野眼”。重负在身,花心两用,险哉!
据实观察,本地乐龄老人,以“高低”两端而论,面貌各有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