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个同学住院,我去探访时,不巧他要到别处做检查。我正想离开,没料到护士说:“若你不介意,可以坐在帘外,我一边为他换衣服,你们两人一边说话。”
她说“它是一片愿意相信善良、自信与正念可以存在的净土。”我回忆80年代在那里念书二三事,引起共鸣。
客串篇
我当然愿意,问护士为何如此?她说除了药物,病人需要人关心;他家人不在身边,有人来看他,我们尽力配合。
当时新西兰是第一世界国家,人民富裕,环境优美,被誉为世外桃源。记得初到奥克兰城时,要买报纸,上街会看见一叠报纸放在箱子上,没人看守或收钱,放下四毛钱就可拿走一份日报。我问当地人怎能如此?她说这是Honour system(信用制度),一种信任人们诚实付钱的方式。后来我到郊外,发现有果园在入口处摆放一桌子的水果,也是用这种方式做生意。
那年代在新西兰念大学不必付学费,每年只须交一笔杂费。后来大学决定公开招收外国学生并收全额学费。我属于旧制不受影响,可是一些才来一两年的人就有困难;他们出国时不知会有改变,没有足够费用读下去。于是一些香港、马来西亚学生决定请愿,他们收集签名后给国会议员上书,恳求免去学费。
周雁冰在5月27日《四方八面》专栏《因为羊比人多》一文中写新西兰的好,我有同感。
我毕业后到香港工作,周末常跟几个大学同学去“行山”(上山远足)。有一回,天气炎热,我们下山后到一家超市买饮料等;付款时大家看看各自手中的东西,不禁会心一笑,原来我们不约而同都买了新西兰产品。这个大岛国没有对留学生唠叨说教或灌输意识形态等,但它的美好、善良与信任却教我们一生受用与感激,新西兰是我们心中永远的世外桃源。
我问新加坡同乡要我签名吗?他们说当局决定了的事不可能改变,不打算请愿。
过些日子,那些我有份签名的人纷纷来道谢,原来大学真的特别准许他们豁免学费,回函提及这是Grace period(优惠期),叫他们放心求学。我们都很开心,感激当局体恤有困难的留学生,觉得这是真正办教育,不是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