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香港十数年,日常嗜吃的美食之一是云吞面。谈起云吞面,我不得不先提两个名字,一个是周润发,另一个是高剑明。

其三,汤头清香而味浓。汤头用猪骨、油炸过的猪油渣、虾头、比目鱼(港人惯称“大地鱼”)熬数小时而成,盛入碗中后再撒些韭黄和自家磨制的大地鱼粉提味。

高剑明的云吞面是家传做法,我举动箸匙时注意到三个特点:

相比于影坛巨星,高剑明的事业不出新界大埔一区。高剑明自小在大埔区生活,上世纪80年代跟着父亲在大埔墟宝华戏院后巷卖云吞面,后来与人合伙在广福道上开了家酒廊Bobby London,营业至今已有30年。不过,今天的他更为人所熟悉的是主理大埔大元邨街市“老店”的身份。这小小老店打着“广东云吞面”的旗号,在豆腐花等甜品之外主打售卖云吞面,深受街坊喜爱,我也经常光顾。

相比于他人的早出拼搏,高剑明选择每天上午11点才到店铺准备食材,中午开店。我喜欢这种带点悠闲的营业方式,它呈现出一种年深月久炼成的从容自信,吸引着熟客去而复返。

其二,云吞细小,一口一个,咬下去内里全是手刀切剁的猪腿肉肉馅,薄皮收作金鱼鱼尾状,滑溜入喉。当然,传自广州的云吞面自初期即有全猪肉或加虾的做法,若加虾,广州用淡水虾,香港用赤米虾,根据当天渔获的多少来决定。纯用猪肉馅据说可使肉馅的熟度平稳,不会因为迁就虾肉的易熟而使猪肉太生,或为迁就猪肉而使虾肉太老。

提周润发并非为了攀附,而是因为2001年初,我为出席会议第一次到香港,飞机在接近午夜时分抵达赤鱲角机场,一出闸竟然巧遇他返港。记者们围拢上来,我在他身后听见提问的声音:“发哥回到香港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发哥笑着回答:“先洗个澡吃碗云吞面然后睡觉。”此事我曾写入,《寂寞班次》一诗,收录在《半存在》书中,成为个人对香港云吞面最早的文学记忆。

其一,碗端过来时里头的银丝幼面既覆盖着云吞,又有些许浮出汤水水面。这时的面烫到恰恰好,爽口弹牙,最有嚼劲,而且走碱的时间和天气配合得好,碱味减至最轻,不影响味觉。

在香港吃云吞面,最怕端上来的一碗只见四五个大云吞铺于面上,云吞皮下包着一尾虾,吃起来像是在吃虾饺,而底下的幼面则完全浸泡在烟腾腾的汤水中,瞬间化为软塌塌的一团,咬下去感觉牙齿都糊了似的,十分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