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特罗基在第二次版绪言对“海盗”一词有所说明。他说:“这些马来酋长就是莱佛士、哥罗福及其他人士所称的‘海盗’。我必须指出本书原名《海盗王子》,是我个人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的一个反语,并尝试揭穿部分的谬论。”显然这位熟悉东南亚历史的美国学者,更能采取有别于西方殖民地的视角,对莱佛士登陆新加坡之前的群岛马来酋长、华人移民,甚至鸦片贩卖等采取在地的原生态视角。他对天猛公依布拉欣显然非常欣赏,他说:“我们必须了解当时他的地位很不明确。他出生时,正值各地马来王子仍然通过对海洋和海上部族的控制,以谋取权力。”
新山华族历史文物馆最近很“低调”地出版了《天猛公与柔佛及新加坡的发展(1784-1885)》。这是美国历史者卡尔A·特罗基(Carl A. Trocki)原著的中译本,由定居于新加坡的张清江先生负责翻译。本书英文原著多年前由新加坡国立大学出版社印行。
天猛公依布拉欣是现任柔佛苏丹的五代先祖,他在1844年号召大约4000名新加坡的潮州人随他登陆柔佛,并由其中的义兴公司首领陈开顺建立了陈厝港,宣示了柔佛现代王朝从海上转向陆地的历史分界点。
在其早年英文版原著的介绍中,我们注意到有这样一段嘘叹:“没有一个国家的历史,像马来亚及新加坡的殖民前身一样,是如此完整地记录却罕被利用与了解。”这一点恰恰对上了他对年轻岁月的天猛公描绘:“他通过文字记录的应用,配合着熟练官员的辅佐,展示其有条不紊地治理土邦的能力,也是他的个人素质的一部分。”因此,他对这位现代柔佛王朝开拓者的历史评价毫不犹疑:“这方面的背景,使他和他的后代,能夠在他许多同时代的人都遭西方殖民地主义者摧毁的时代里取得成功。”显然这超出一个人对“海盗”的期盼。
柔佛华社显然对天猛公依布拉欣的儿子,后来继承为苏丹的阿布巴卡更熟悉,这显然是受到许多民间传说与后来港主制度在柔佛“落地开花”带来经济富裕所致。这本西方学者历史著作的中译本面世,也许正好补充了天猛公年代的空虚与苍白。
在新加坡南部花柏山附近,现在仍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坡路,名叫天猛公路,这条路也许标志了依布拉欣从廖内转移到新加坡的前半生,而在柔佛新山市区,早年最靠海的一条路就是Jalan Ibrahim。
说此书“低调”出版,乃将原著副题用为中文版书名,而将原著书名“Prince of Pirates”(海盗王子)刻意隐于“19世纪的廖内群岛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