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曲是杨青学长根据刘天华作于1928年暑假的二胡作品《闲居吟》所改编的同名室内乐合奏作品。杨青的配器,唯美而精致,二胡领奏的音色清澈到水过无痕,令人想起了朱自清写于1927年7月北京清华园的散文《荷塘月色》。
两位二胡和琵琶演奏家都发挥出很高的演奏水准,但有一点值得商榷的是,两人的风格有相当差异,二胡的演奏风格比较内敛,而琵琶的演奏风格则比较外放,如何去调和这方面的差异,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课题。
《笛缘》是王辰威写的一首双笛与乐队的作品,主要表达师生缘分的深情。辰威对旋律的重视,大大超过了与他同龄的年轻作曲家。更可贵的是,他在主题旋律的发展方面也有很出色的表现,尤其中间部的赋格段展现了很好的作曲技巧。我想,如果引子的二胡部分和全曲尾声能稍作删减会更精炼,更完美。
郭勇德这几年指挥造诣提升,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真佩服他坚持不懈的毅力,能够一步步勇往直前,不管多少风雨。这次的音乐会,他对音乐的处理及与乐队的默契,都很让人信服,赞!
《草原狂想》是罗伟伦老师和陈家荣的合作曲目。在乐队写作上还能辨认出罗老师的细腻风格,在打击乐的写作上猜想是家荣的手笔吧?乐队开始的马头琴音色由中胡替代也是无奈,但管子的演奏不禁令人怀念乐团的前两任演奏家,打击乐的演奏有时也似乎缺乏纵深的默契,不少地方遮蔽了乐队的美好声部,只在乐队单独出现时,才隐约感受到草原大自然的无限魅力。
话说缘分,不但是对这个乐团相当熟悉,更是因为这场音乐会的所有作曲家几乎都是熟人和朋友,包括两位在大学里共度四年的学长。
回家后找出《荷塘月色》对照着音乐会的录音,两者真是相配得天衣无缝,音乐几乎可用来当散文朗诵的配乐。不但主部及头尾与朱文相合,甚至后半部分活泼小快板都描写出了文章中梁元帝《采莲赋》的荡舟情景。
《云:舞。行。飞》是青年作曲家冯国峻的作品。如果说旋律和对位是辰威的生命线的话,那和声和织体就是国峻的生命线了。这首作品以扬琴、古筝、胡琴与乐队的形式,表现了现代都市的情怀,音乐充满着浪漫无穷感动,是难得的新加坡风格的好作品。唯感觉作品太过重视扬琴(兼铝板琴),显得有点厚此薄彼。
前个周末受邀出席新加坡华乐团一场名为“自然·缘来这么美”的现场百人音乐会,甚感欣慰,度过了一个美好而有缘分的良宵。
我与刘锡津大师相识于1996年共同担任台北传统艺术节评委。《天缘》里运用了苏州评弹的元素,并由二胡和琵琶与乐队两重协奏的形式,讴歌了人间的真情。全曲情真意切,跌宕起伏,令人神往。
这场音乐会有趣的是把两首刘天华的二胡作品放在一头一尾,仿佛是一种前后呼应,偏偏这两首是两位大我一届的同班学长杨青和阎惠昌所改编。阎学长在最后一曲《良宵》中,发挥他对华乐乐器的充分了解,居然在这首作于1928年除夕的温馨曲目里,加入了吹管及定音鼓等重磅乐器,却又做到恰到好处,一点也不失优雅的情趣,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