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中文叫什么?”被孩子一问,也顿时语塞了两秒,才想起那是叫扑满!事缘老伴在整理杂物时找到一个早年邮政储蓄银行POSB某个促销活动的赠品,一个提款机式的扑满。插入张硬卡,按下号码,底层的钱盒就会弹开,仿真别致,还可以当计算机用。
扑满在过去曾经很流行,夜市(pasar malam)常有专卖摊,除了猪型也有各种各样的。我的扑满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圣诞老人,妹妹的是一只大公鸡。我们爱把多余的零用钱往内投,从回声估计“满度”。爸妈有时也会有奖励式的投赠,压岁钱红包钱,姐姐工作发薪日给我们的零用钱,我们也多拿来喂圣诞老人和公鸡。我们的扑满本来是“有入窍而无出窍”,第一次被“开膛”应急的情景记忆犹新。
随便问了问身边的年轻朋友,很多都想不起扑满这个词,倒是谁都可以随口说出是英文的“猪仔银行”(Piggy Bank)。为什么各种类型都有的储钱罐在西方都叫猪仔银行呢?可能是因为猪的丰满体型适合储放较大量的钱币,也有说是因为过去做储钱罐的材料多是一种叫pygg的陶土,同音又有形态,就这样约定俗成了。倒是扑满却有迹可循,晋朝的《西京杂记》就说它“以土为器以蓄钱,有入窍而无出窍,满则扑之”。我更喜欢广东人给的名字:钱罂(读音如ang)。
虽然老爸是靠做纸花手艺谋生,手指灵活,不过“劏鸡杀鸭”这些事还是老妈拿手。记得老妈在圣诞老人的脚底,先用铁钉不断画圈圈,石膏粉不断地落下剩下薄薄的一层后,轻轻一敲,哗啦哗啦的硬币就掉出来了,煞是好听好玩。老妈算好了需要的数目后,就用碎布棉花之类的东西做了塞子把洞填好,我们就把多余的钱币重新投入。无独有偶,太太童年的扑满经历也有相似的地方,只是她家的“劏猪仪式”多在开学买书买校服时举行。
如果人生也如扑满,钱财和好事都只收不出,活着时无贡献,等到满了才被“扑”,空留躯壳碎片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为了教孩子识别不同面值的银币,买了两大一小的透明塑料小猪扑满,分别储放1元、5角和其他的硬币。每次外出回家时孩子都吵着要喂猪,反而变成了个投币游戏。三个满满的猪仔银行随着几次搬家,也在书架摆放了好多年,某日心血来潮,一家大小大开杀戒劏了猪,算算也有整千块钱!随着无现金付款时代,扑满和什么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的储蓄概念将成为历史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