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天长地久”与“曾经拥有”是“势不两立”的。

他们还是深深爱着对方,只是无法在一起。分手一年后,暮恩再次参与同一出话剧的演出,站在舞台中央,对坐在观众席的振宇,重复了开场的独白。演出结束后,就像从前一样,暮恩跑出去找振宇。振宇远远站在街头,用手语重新介绍自己。他们眼眶泛泪,相视而笑,然后走向对方。场景随即切换,片尾镜头是他们背对观众,手牵手,散步在曾经分手的地方。两人走远后,停下来面对彼此,我们听到振宇说:“我爱你,暮恩。”这是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吗?还是复合之后的未来场景?抑或是,想象中永远无法实现的幸福憧憬?

韩剧《跟我说爱我》开头,女主郑暮恩的独白就已“剧透”了:“我们如此不同的事实,能成为理由吗?……即使爱着彼此的心是不同的模样,即使可能有点不公平,难道我们不能相爱到彼此开始讨厌一切的时候吗?”明知两人之间存在无法跨越的鸿沟,暮恩和失聪的男主车振宇仍然双向奔赴,彼此相爱。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振宇察觉到暮恩逐渐累积的郁闷,无法同他正常沟通的痛苦。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振宇还是为暮恩着想,主动提出了分手。

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葱岁月,最常挂在嘴边的是铁达时手表当时火红的广告标语:“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鱼与熊掌若无法兼得,我们就以这句经典的词语,明确表达了我们对待时间的态度。

我们每个人是如此不同,却能一起创造属于彼此的共同回忆。未来无论是独自往前走,或是与另一人相偕同行,我们都不是一无所有的。把曾经拥有的旧人旧事封存在回忆的宝箱里,随身携带,至少我们还保有时间赠予自己的信物。

想念留了下来,就把曾经拥有的人事镌刻成天长地久的回忆,创造另一种属于我们的幸福。

小时候乘坐父亲的车,常听到尤雅无限眷念地唱道:“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时光何其珍贵,一旦逝去便无法挽回。既然我们都会被岁月的滔滔巨浪淘尽,又何来的天长地久?

原来,“天长地久”是“曾经拥有”的总和。天长地久的拼图是由许许多多的曾经拥有的碎片所组成的。

我相信,振宇和暮恩会一直走下去,即使不是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也会是在他们曾经拥有彼此的缱绻回忆里。任夏的歌曲《你总要学会往前走》有暖心善意的提点:“你往前走,不要回头,别再为旧人旧事湿了眼眸。别怕失去,学会放手。世上还有另一种幸福,叫曾经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