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给观众留下的,除了精湛的剪辑和音效外,则是研发“原子弹”如同开启了潘朵拉盒子一样,让很多事以科学之名在道德的边界徘徊;而因原子弹结束的二战也让奥本海默体会到了“兔死狗烹”的滋味——最意味深长的是,导演安排奥与“幸免遇难”的爱因斯坦对话,像是说着不论最终谁胜利,全人类都是输家,而直接参与者,则要被推向风口浪尖(尤其是冷战时期)。
那日外食,偶然瞥见《奥本海默》(Oppenheimer, 2023)正在播映,便购票入场——看克里斯多福·诺兰(Christopher Nolan)的作品是需要一点“感觉”的,毕竟一坐下就是目不转睛的三小时以上。
《奥》未曾对历史下定论,但却试图还原一个复杂且不同观点的“历史”,并以“原子弹”开启的新时代,警惕着人类和平的可贵,以及人类拥有了大型摧毁生命的武器后,大家迟早都无法幸免于难、置身事外。
同为战争题材,与之前的《敦刻尔克大行动》(Dunkirk, 2017)相较下,一个拍“小人物”的大世界,一个拍“大人物”里的小世界;笔者喜欢诺兰电影的“磅礴”与“壮阔”,不论以小见大,或以大见小,他那种宏观视野有种迷人的调调,危险中有眷恋,眷恋里夹带反思。
整部电影运用了大量的蒙太奇与解构手法,将人物内心与脑子里思考的零碎片段展示出来,而这样的剪辑、叙事无疑逼迫着观众聚精会神地看,深怕错漏任何一个情节。《奥》大量运用了暖色(红、橙、黄)来营造燃烧、炙热的迫切氛围,也暗示了原子弹若太阳般具有灼烧大地与人类的能力——而人类无法驾驭。即便使用暖色调在众多镜头中,但诺兰擅长的诡异、阴冷、深沉的氛围和基调丝毫不减,再配上渗人的重金属合成音效,渲染出另类的迷幻与紧凑。
诺兰是真的懂得“电影经验”(cinematic experience)的导演,紧紧抓着观众的情绪与眼球:一方面是叙事节奏(部分评论者认为有拖沓的嫌疑),一方面则通过各种不同短促“视觉蒙太奇”的压迫,让观众的心一直揪着,万分期待接下来故事的推展。这两股表面冲突的力量,迸发出无限张力,提醒着观众:事情十万火急,但越急越乱,再者是关心则更乱。况且是在二战与冷战的背景下,牵一发而动全身。
诺兰的电影作品大家应该不陌生,从早前的《蝙蝠侠:黑暗骑士》(Batman: The Dark Knight, 2008),到家喻户晓的《盗梦空间》(Inception, 2010),再到后来的《星际效应》(Interstellar, 2014),一次又一次地展现出他对于物理、科幻,以及错综复杂的情节、繁复交错的人物关系有精致追求——而这样的艺术追求,同样体现在《奥》中。
从影院里出来后,在走道上看到同时间看完《芭比》的观众走出来,大家有说有笑,心情欢愉;而《奥》的许多观众出来后,则沉默良久,迟迟未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