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刹里有名的熟食是Grab司机说从没吃过的添记烧肉,原因是他不想花时间排队。每天2点半开门,5点多售罄,用柴火慢烤4小时的烧肉,单看网上卖相就让食客有信心。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应该有一定的水准。

我已经很久没有翻阅纸质报纸了。这顿饭,让我邂逅那些印在薄薄纸上的字和句子和其中的意义,是因为这些汉字吗?让那一口口老味道显得新奇极了。每一份报纸都要成为明日黄花,这是它天生的悲情,但只要你还记得还惦念还在乎,它就不会消失。

当然令我更失落的未必只是硬件。摊贩们用粤语招徕,顾客用客家话交流,印度族说流利的福建话,巴刹不只是买菜解决日常所需的地方,更让人和人成为街坊,不仅仅只有买和卖的关系。建立这种关系需要时间和时间,在分秒必争的城市里,谁有太多闲情和陌生人培养感情?

这勾起了我快遗失的回忆。每次来到马来西亚,心情兴奋总夹杂着失落,所谓的进步和繁荣真的非要像换手机型号一样,最新的,功能越强大的越好?

周一的万里望巴刹,不少档口没开,显得冷清,但可以慢慢欣赏这座木结构的建筑。由于建筑没使用钉子,人们推测巴刹有超过百年历史。档位都是古朴的水洗石桌子,静止而沉静,像有不少故事要分享。那交叉成优美条线的天花板,像一袭蜘蛛网,坚韧也是脆弱的,正如我们极力想要维护和保留的某些东西。

另一家名店是1958年就开门做生意的芳记,温饱了矿工和他们的后代。芳记类似杂菜饭,但主打烤鸡和白斩鸡,可加几样小菜,再搭配腌制的黄瓜。这家小档口还在采用报纸包饭,一切像不曾成为昨天的昨天。报纸是精神粮食,用来打包美味饭菜,也算门当户对。

下机就看见山,层峦叠嶂,云雾缭绕,这是由空中抵达怡保的一份厚礼。山城名符其实,也实至名归。叫Grab前往万里望巴刹吃早餐,经过一路口,远近的山交错加上迷雾有了渲染的效果,很美呢,我们说,司机看了一眼也说:真的很美,以前都没看过,明天我要来这山脚下喝咖啡。司机上了一座高架桥,和眼前的山打了照面。“每次开上来就觉得很美”,他继续说:“就是马路很丑。”怡保人应该对自己被山所包围这件事感到骄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