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和雅加达的水灾问题有不少相似之处。在几份关于全球下沉最快的城市研究报告中,雅加达和曼谷都榜上有名。两地都是沿着河流开发的低洼地区,本来有不少供排水和运输货物的水道,但在过去二三十年的迅速发展大兴土木下,曼谷和雅城的不少水道都被覆盖住,严重影响了城市的排水能力。如今加上气候变化带来的极端天气,水灾更是越来越频繁了。

这次到曼谷出差遇上了比往常还要长气的雨季。好多个地区淹水得厉害。因工作关系我连续几天没离开酒店躲过了雨,不过由于酒店位置就在昭披耶河畔,可明显看到河水的水位比平时高了。来回托运建筑材料的驳船显得比平时颠簸。

每当飞机开始下降开往樟宜机场,我都爱看窗外无数艘玩具般的集装箱船,像被磁铁吸引那样驶入这座岛。从高空中看海,它如此平静光滑。这面海造福了我们,却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大挑战。

就在准备乘车到曼谷机场乘搭飞机返新时,雨噼里啪啦毫不保留地下了起来。还好一路上交通虽拥挤但还能流动。在车上读到有关樟宜机场为防备水灾所采取的各种措施,包括安装太阳能水位感应器,以及为拟建中的第五搭客大厦“增高”,建在超过平均海平面的5.5米高度之上等等。面对海平面上涨的棘手问题,新加坡也在抓脑袋。

曼谷跟雅加达一样是个一雨成灾的城市。这两座城市一旦下雨超过一小时,路面就会积水。住在曼谷的时候,有一次在外头用完晚餐准备回家却遇到淹水,德士不肯冒险开进积水的小路,我们只好在及小腿的污水中涉水走一公里路回家,十分狼狈。此后就在办公室里放了一双雨靴,作为雨季备用工具。

酒店在建筑设计方面颇有心思,围绕着一条流向昭披耶河的公共水道而建。横跨水道的酒店桥廊上贴了张告示,写道:由于水位上涨,水道偶会发出异味,鉴于水道是公共设施非酒店管理,酒店为此向宾客致歉,请宾客多多包涵。原本小桥流水的加分设计元素,在雨季里却成了酒店的污点。夜晚,我留意到桥上有只青蛙,在静静地避雨。它假装没看见我,其实它应该庆幸我看见了它。

气候变化已是现实,但逃避现实是人类的劣根性。曼谷市区近年来添了两个有吸水防洪功能的大型公园,但与此同时新商场和公寓仍像雨后蘑菇一样冒起。曼谷与雅加达面临双重威胁,这边厢海平面逐年上涨,那边厢土地在城市发展的重量下日趋下沉。世界银行推算曼谷到了2030年会有四成地区深陷水中。雅加达目前已有四成面积处于海平面以下。这滩难收的覆水,也是印度尼西亚政府决定把首都从雅加达迁到东加里曼丹省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