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市区线地铁开通却埋而不揭的谦道地铁站,最近大路两岸架起围栏,地面建设预计在2025年完成。20年前初初搬来,谦道沿途树木初栽,如今夹道成荫,在空中交头接耳。

岫,多年后转弯碰面。

数月来,“夏日山庄”篱笆外这一段由火车道纳入铁道走廊的长条土地,土木大兴,将设立观览台,与山景道交界处,将建造跨路桥道与往北的绿道相连接,并加开三个进出口,一个接上行人天桥,直通左右两列老店屋组成的火车道饮食广场。

“夏日山庄”开栏至今,成篇68,也就随着2021年最后一句钟鸣下山。“没人离开 / 也没人 / 回来”,祈愿新的一年,人人心中的列车,顺利开动,各有各的,向往的方向。

20年来,周遭建设变化固然大,地景在砍伐后重植,葱绿平整,概貌看来相对维持,细微处之巨变,唯经历过者能明了。经年累月天然生长的植物,自然生衍的生物群,纠缠非常的野放景观,是逐年眼巴巴看着它们让出空间。思之忆之,昔情往景,庆幸它们曾经赐予的赏心悦目。改变带来方便,不欲多求,回味亦含笑。

第三首《火车轨道》,火车早已停驰多年,轨道已拆。心中的一列火车,已经是“没人回来 / 也没人 / 离开”,经是2021年初的白发吟了。

少年歌楼,壮年客舟,而今僧庐,南宋词人蒋捷《虞美人·听雨》56字道尽人生三个阶段的听雨心境。雨,天落水丝,千古如是,雨情何如?今日临窗,热阳天下突发一阵大雨,我借桥跳跃到个人在人生的三个阶段,以“火车轨道”入诗的三首作品。

拙作三首的间隔,约各20年,抒怀述志,实也算巧,犹似无心之云出

2003年,作《家居火车轨道旁》。事缘2002年圣诞节前夕,从大巴窑搬来郊外共管公寓“夏日山庄”,篱笆外群树掩隐火车道,早晚都听得火车轰隆隆远来近去,近去远来:“北上列车 / 和岛 / 和鸟 / 和我 / 和窗 / 和树 //和一只毛虫悠然爬走在光速的旋律带。”写人与环境的合拍,写光阴,火车成了毛毛虫。

1983年,《废轨》,借裕廊铁路赋写新加坡勃兴的工业发展,尾节如斯年轻壮怀:“锈了,也要锈入土地 / 一个梦 / 在一个市镇里 / 苏醒岛国的心”。

长篱外的绿地,竣工后将复归健走与骑行的步道与休憩之所。在火车呜呜的,或在鸣笛绝响后的那些年,这里曾幸与不幸地成为三不管的废地,草木各依性格和生存意志,强悍生长。我暇时偶尔低头钻穴,拨草惊蛇,比如静观松鼠跳跃芭蕉花苞间觅食。有天接获摄影同事李天锜告知,根据声索,这林子里有猫头鹰喂养宝宝,他多日暗中观察,丛间取镜。我乃闲杂人等哪敢因好奇去逾越干扰动物的生养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