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个外表秀气但说话粗声粗气的大姐大,虽才25岁但很厌世。行长是个30多岁,说话轻声细语的男人。每当行长向大姐大交代事情,就会听见她气势汹汹地回应他,让人容易误以为大姐大才是老板。有一次真闹起意见,在行长办公室里吵得面红耳赤,还冷战了一阵。她说:“错就是错,是行长还是三军总长我都坚持骂!”

电影里常有的片段——因翻出的一张旧照片,主人翁开始讲述往事,照片慢慢放大成了回忆的镜头开场,随之场景动起来,带观众正式进入回忆当中。面簿几年前设置了回忆录的功能,把曾分享过的动态和照片调出来,让人回味一下往事。

没想到当时我们讨论的假设成了预设。高妹交往了10年的前男友求婚时她突然觉醒,无法和这个已成为哥们的男生过一生,分得一干二净。后来闪嫁别人,去年离了职,在家当个很不紧张孩子成绩的潇洒妈妈。大姐大当了警察夫人,生娃以后眼神也温和多了,如今是外资银行的小组长。从他人口中听说白富美在感情世界里沉浮多年后嫁了美国银行高层,自己后来也当上行长,可惜红颜薄命,三年前因病离世了。这张与高妹的合照,当年她也点了赞。

作为回忆的主人翁,我呢,就是安于继续当平凡的上班族,写稿、看照片回忆往事吧。

这次面簿丢出来的是10年前上传的和旧同事高妹的合照,当时位于亚历山大村的银行分行即将迁离,我们相约回到多年前共事的地方拍照留念。现在看着照片中10年前的我们,有趣的是当时的我们也正在回忆更早10年前的我们。

我们几个女生虽然在业绩上是竞争对手但还算相处融洽,偶尔会到附近吃烧烤,当时喜欢讨论些有的没的,譬如爱情长跑后被求婚时发现不爱了该如何?我们当中一个有资格出道当女神的白富美,特别喜欢思考这些假设题,当时大学生男友开的跑车,据说是三年前世界杯期间赌博赢来的。但隔年世界杯后,她私下说手头紧向我借了钱,我虽没戳破但心里也有数,好在后来都有还清。

当年我们才20多岁。这个平平无奇的地方是我们几个入世未深的年轻人入行的第一站。分行附近的中小型企业和居民是常客,而那是一个行长与熟客一起喝咖啡,把顾客当朋友的年代。银行转型前主要业务是提供各类贷款,投资理财还没成为主流。不久后银行把贷款的工作精简化,集中到新成立的部门。当时选择留在分行的其实没选择,必须转换功能才不会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