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部分问题在于,由于美国已经放弃其作为国际秩序守护者的角色,全球治理总体上已被边缘化。但G20本身也存在一些问题。一方面,该集团似乎是促进全球对话的适当途径。其成员国约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的85%,主要新兴经济体都在其中,包括那些没有采用西方式自由民主的国家。除了非洲最大经济体兼人口最多国家尼日利亚之外,人们预期会在论坛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国家都有。在未来,人们可以想象还会有越南和其他一些国家加入。

英文原题:Does the G20 Still Matter?

没有人怀疑全民医保是一个有意义的目标。但G20实际上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帮助各个成员国扩大医疗保健的供应。更糟糕的是,花在口头上支持这一新目标上的时间,本可以用来讨论抗生素耐药性(2016年被列入G20议程)等悬而未决的问题。最新公报中关于抗生素耐药性的措辞,与前几次峰会明显相似,这表明在此问题上的进展甚微。

在我看来,G20面临两大障碍。首先,尽管它具有代表性,但也太庞大了。正如我自2001年以来所主张的,世界真正需要的是由美国、日本、欧盟和金砖四国组成、更有代表性的G7。这个新集团将包含在G20之内,占全球GDP的四分之三。尽管加拿大和脱欧后的英国将丧失目前的一些影响力,但它们的影响力不会低于澳大利亚等地位类似的国家。无论如何,它们都不必担心:没有理由认为在短期内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外交变局。

与此同时,新抗生素的市场正在迅速恶化。如果国际社会不采取协调一致的应对措施,到2050年,抗药性超级病菌每年可能夺走1000万人的生命,导致全球产出累计损失约100万亿美元。世界现在需要的是行动,而不是空话。

我显然也是为G20的初步成就欢欣鼓舞的人之一。自2001年我确定金砖国家(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的崛起,将在21世纪世界经济扮演重要角色以来,我一直在呼吁对全球治理结构进行重大改革。我在当时指出,G7(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英国和美国)的持续主导地位,与21世纪初复杂的世界越来越脱节。时至今日,G7将中国排除在外是一个明显的失误;而更糟糕的是纳入如此多的欧洲国家,它们大多使用同一种货币,并遵守同样的财政和货币政策规则。

G20的第二个缺陷是,它(以及G7)缺乏一个客观的框架来设定目标,并衡量实现目标的进展。自10年前G20取得初步成功以来,其议程一直变动,每个东道国在每年的会议上都会加入一些新的内容。在大阪峰会上,日本政府就提出了全民医保的目标。

不幸的是,在日本大阪于上个月召开G20峰会后,我不禁要问,这次会议是否也失去了它的意义。事实上,此次峰会所产生的唯一重要进展,是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场外所达成的协议,即中美贸易战再度“休战”。

版权所有:Project Syndicate, 2019

另一方面,尽管G20十分擅长发布宏大的公报,承认全球挑战的存在,但事实证明,它完全没有能力为这些挑战提出任何解决方案。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可能会说,指望一群官僚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是不现实的。说到底,施压和说服政治领导人接受做出改变的必要性,是活动家、企业家和其他有创造力的思想家的责任。然而,当涉及只有在全球层面上合作才能解决的问题时,除了G20之外,再无可以替代的机构。即便政治领导人采纳所有正确的想法,他们仍然需要一个论坛,将这些想法转化为协作一致的政策。

当二十国集团(G20)领导人于2008年底召开第一次峰会时,许多人都对这个为全球问题制订共同解决方案、看似多样化、具有高度代表性的新论坛表示欢迎。G20在应对全球金融危机方面表现出色,在一段时间内,它冒起成为国际政策协调的论坛,似乎是这场乱局中唯一的一线希望。

作者Jim O'Neill是高盛资产管理公司前主席、英国前财政部长,现为英国查塔姆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Chatham House)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