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党非理性的民粹动员运动,让社会思潮似乎往两极化前进,极右派强调种族宗教利益,来获取更多选票,改朝换代似乎变成获取本族利益的方式,而不是为他族谋福利的进步改革途径。
(作者是马来西亚媒体评论人)
马来西亚的族群政治是历史遗产,从英殖民时期种族分而治之就遗留下来,成为族群政治的历史因素。由于种族分化不只存在于政治,也因政策的实施,而深入民众生活中,经济、社会、文化、教育各生活领域都充斥种族主义。
纵观1998年烈火莫熄运动的首10年,政治改革由社运主导,到2008年政治海啸,才松动政治结构,给执政党带来冲击。如果没有前10年非政府组织的动员,就没有后10年选举变化的局面。
对于即将到来的大选,在希望联盟的选战口号下,许多人寄望改朝换代来推翻旧有的政治板块,或许显得过于乐观。过去五年社会的公民意识没有长足进步,反而在政党煽动下,养成更加激进的种族主义思维。
此外,由于马来西亚威权体制的背景因素、选举制度的设计,对突破种族主义造成一定难度和约束。不过,对于制度的约束,潘博士认为,人的能动性可超越结构和改变制度,社会集体力量可扭转所谓的宿命。
潘永强博士认为,族群情感是人性的自然感受,尤其在没有平等正义的环境里,人们没有抽离这样的政治现实,族群情感将一直存在,因此族群政治不可能消失,族群政党也不会消失。
这当中需要威权体制正当性的消解,例如马华在华裔选民心中的威权形象逐步瓦解;再加上政治精英的能动性,如安华和马哈迪对政治局势发挥作用,制造社会风潮,引领社会动能。如果没有他们的推动,社会结构单靠民众的能量,将无法引起大质量的改变。
马来西亚时评人黄进发日前在新山举办新书《共业》发表会,会上邀请政治学者潘永强博士就目前政治局势做分析,演讲主旨围绕“马来西亚能否摆脱族群政治”谈开。
很多人会认为经过一场选举就能变天,但选举其实是检验社会变化成果的一场活动,选举结果可确保、敲定改变的社会型态。如果选举之前没有改变社会结构,只幻想靠选举变天,这将是无效的,因为社会条件没有变化。因此,选举不是主要优先的改革途径,而是需要在日常生活推动突破社会结构的运动,才能水到渠成,在选举时收获改革的成果。
如此形塑的社会深层结构,局限民众的选择,人们难以逃离种族主义思维,也因此任何生活上的选择,都会非理性地直指种族因素。这是烙印在生活里的思维,民众难以摆脱超越。
如果民众依然停留在没有共识的现状,在道德上认为自己是好人,其他人是坏人或愚蠢,不愿放下手中的枪,只拿枪指着别人,这场共业将不是一场选举变天能解决的。
参照其他国家的政治改革,若不能在体制内推动变化和改革,人民可以靠社会能量去撼动,例如发生社会运动,让社会板块产生变化。而且,社会精英和领导必须扮演积极角色,当社运因为民众的集体力量发生后,必须有精英领导的角色推动社运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