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称,“意识形态安全”是中共领导层频繁使用的词汇,中共中央还发布了相关文件。中国共产党宣扬的目标是创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并按照其意愿重新塑造全世界。中国共产党正在越出中国边界去控制人们的思想,并取得了成效。巴尔则试图用事例阐明,中国共产党对意识形态的强制统一行动,并没有止于中国的边界。系列演讲多次强调,美国将与盟友和伙伴一道还击中国。
在系列演讲中,奥布莱恩主要讲的是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和“全球野心”;雷则重点描述中国对美的“间谍行为”;巴尔强调的是中国试图通过经济等手段改变美国;而“压轴”的蓬佩奥则综述“中国威胁”以及美国对华新战略的必要性。暂不论演讲内容的偏颇以及为大选转移国内焦点等可能的动机,仅蓬佩奥提出并成功协调与其没有隶属关系的几位高官,共同参与这场各有侧重又彼此呼应的“演出”,就不容小觑。其间美方所表现出的对华战略的协调性和领导力,也应是观察和预测中美关系及未来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而蓬佩奥的演讲题目则是《共产主义中国与自由世界的未来》,并称美方在抵抗中国共产党的同时,“必须与中国人民进行接触,并赋予他们力量,他们是充满活力、热爱自由的人民”。也因此,“中国共产党”成为系列演讲中的高频词汇。演讲中对中国最高领导人也只称“中国共产党总书记”,不称“中国国家主席”。
日前出版的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的回忆录,又一次为世人揭示了特朗普对外政策的混乱甚至不堪。这也应是美国当今政治和社会问题的某种症状。即使如此,美国仍拥有专业的文官系统,以及其他国家难以比肩的专家和智库支持系统等,也因此美国对华政策有着较强的主动性和协调性。蓬佩奥主导和协调的上述系列演讲就是一个例证。
第二,包含着对中国的误解和偏见。雷在演讲中引用了《华尔街日报》记者此前误译任正非的两句话:华为已进入“战争状态”,为了生存,需要“边冲边杀,让鲜血染红我们的道路”。作为联邦调查局长的雷,对误译不仅没有质疑,而且以讹传讹。任正非所言“杀出一条血路”无疑是在表达战胜困难的决心,而不是要与人敌对和进行血流成河的战争。相关用词是任正非那一代有行伍经历的人,常有的一种语言习惯和时代烙印。
作为系列演讲的开篇,奥布莱恩演讲的题目是《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和全球野心》。他强调,美国曾误以为中国会变得越来越像美国,这也导致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美国外交政策的最大失败,而背后的原因则是美国没有关注中国共产党的意识形态。
系列演讲是美国全面打压中国的动员令、宣言书和冲锋号。蓬佩奥选择开启中美交流大门的尼逊总统图书馆作为系列演讲的收官之地,宣示的不仅是美国近半个世纪对华“接触政策”的结束,而且也是对华全面遏制和打压政策的开始。该地点的选择,与美方的最新政策形成强烈的对比和反差,也因此使得演讲内容更具吸引力和传播力。
按照蓬佩奥的说法,该系列演讲从不同层面,解释了中美两国几十年来所累积的巨大关系失衡,以及中国共产党的“霸权意图”和美国如今的回应。总时长达2小时15分钟、约1万5000个英文词汇的系列演讲,为我们观察美国对华政策的巨变,以及中美关系的前景,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本文就此从以下10个方面简要概述。
第三,美国将中国视为比当年苏联更大的威胁。苏联曾在二战后几十年间,被美国视为头号敌人,双方一度走到核战边缘。甚至在前几年,俄罗斯仍被美国当作首要威胁。但最近两三年,美国政府的一些报告,开始将中国视为美国的最大战略对手。此次系列演讲重申这一论调,并进一步强调,中国是当今“自由世界”的首要挑战,其对美国的威胁要大于当年来自苏联的威胁。
作为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对华情报的搜集能力应无人匹敌,但其对华的认知却还存在许多误解和偏见,有的方面甚至无知。系列演讲中有多处夸大其词和似是而非的内容。而这些误解、偏见甚至无知,也是形成美国对华政策的重要基础。当然,中方可能也存在类似问题。彼此间的偏见和误解,是中美关系恶化的原因之一。
(作者是中国某央企职员,曾先后在美国伯克利加州大学和哈佛大学作访问学者)
当然,在疫情冲击下的大选年,树立一个外部敌人也有助于特朗普转移国内民众的不满。系列演讲还渲染了一些更能够挑动美国民众情绪的内容。比如,所谓中国通过恶意的方式和渠道,试图左右美国政府的政策,操纵美国的舆论,打击美国人对民主的信心,并窃取美国的信息和技术,削弱美国的研究机构和公司,阻止美国的发展,让美国人失业,以及中国对疫情的处理带给美国和世界的“伤害”等。
美国将中国视为比当年苏联更大的威胁。苏联曾在二战后几十年间,被美国视为头号敌人,双方一度走到核战边缘。甚至在前几年,俄罗斯仍被美国当作首要威胁。但最近两三年,美国政府的一些报告,开始将中国视为美国的最大战略对手。
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但多年来,它若想打击谁,通常会争取其他国家尤其是传统盟国和利益相关者的支持与配合。这既是在分散成本和壮大力量,也是在试图占领“道义”的高地。美国有这样的传统,目前也尚有这样的能力。
事实上,系列演讲中也有相关信息。蓬佩奥称,已看到其他国家的“觉醒”,从布鲁塞尔,到悉尼,到河内。作为外交政策的重大改变,特朗普政府既须要对美国民众进行宣传和动员,也须要向盟友和世界发出清晰的信号。蓬佩奥在演讲中已呼吁建立一个对抗中国的新联盟。无疑,中国的国际环境将因中美关系的恶化而明显改变。
强调意识形态的对立与对抗
无疑,上述指责不乏欲加之罪,但系列演讲十余次提及华为,再次清楚表明,华为已经成为美国打压中国的一个标志性对象。与此同时,演讲中还提到其他几家中国公司。可以想见,以华为、TikTok为代表的中国科技公司和互联网公司,未来将会被美方进一步打压。事实上,演讲结束后不久,蓬佩奥7月26日就通过推特宣布,对华为等中国科技公司的相关人员进行签证限制;而更严重的局面可能还在后面。
第四,美方将中国共产党作为主要的攻击对象。将中国共产党与中国和中国人民分开,并将中国共产党作为主要攻击对象,是系列演讲的一个重要特征。雷称:“当我说来自中国的威胁时,我说的是中国政府和中国共产党。”奥布莱恩强调“我们对中国人民怀有深深的敬意和钦佩”。
第十,中国的国际环境将明显改变。中国领导人此前常说,中美经贸关系是中美关系的压舱石。而在笔者看来,中美关系则是中国整个对外关系的压舱石。如今中美关系出了问题,接下来我们将会发现,中国与其他一些国家也会陆续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人们此前难以想象的问题。
第八,美方将有更多的主动攻击。蓬佩奥将其整篇演讲的关键词归纳为“促成变革”。他多次强调“除非中国改变,世界不会安全”,美国必须以更具创造性且更为强势的方式促成中国做出改变,因为中国的“所作所为威胁着我们的人民与我们的繁荣”。
显示美对华战略的协调性
系列演讲称,苏联当时与“自由世界”是隔绝的,“中国则已在我们的境内”;并且中国试图推翻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让“独裁”安身于世界;这是美国从未遇到的新挑战。与此同时,美方的应对战略也不同。蓬佩奥强调,当年美国与苏联打交道的原则是“信任但核实”,而如今对待中国则必须是“不信任且要核实”。
华为等中国科技公司的国际空间,将可能进一步逼仄。上述4位高官,除巴尔外,其余3位均在演讲中多次提及“华为”,并罗列了华为的诸多“罪名”,包括:华为接受政府补贴,听命于中国情报和安全机构,窃取美国人的隐私等各种信息,盗窃美国公司的知识产权,干预司法,欺骗美国政府及商业与金融机构,威胁美国国家安全等。
第九,强调“现在”是反击的时机。系列演讲强调,“现在”就是美国和“自由世界”对中国采取行动的时候,“现在”就是反击的“完美时刻”;若现在不反击,“我们的子孙后代可能将被中国共产党摆布”。反击中国是时代的任务,时不我待。
奥布莱恩则称,在对待中国的问题上,美国“被动和天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回。系列演讲还誓言,为了对付中国,美方将使用一切手段。事实上,近来中美关系中,采取主动措施,频下先手棋的主要是美方。可以想见,未来美国对华将有更多的主动攻击。
无疑,系列演讲散发着浓浓的“冷战”气味,但当今的中国不是原先的苏联,美国也已不是当年的美国,世界更不是当年的世界。也因此,未来将充满更多的不确定性。这是中美关系的危机,也应是世界格局迈入新阶段的开始。
事实上,系列演讲以及在此前后的一些事件表明,美国正在舆论方面进行大力的造势和宣传,并在经济方面对中国施加更多的制裁,在人员交流方面施加更多的限制,在军事方面进行更多的阻遏。
系列演讲强调,为了保护美国经济和美国人的生活方式,需要美国全社会及“自由世界”的盟友团结起来,战胜中国的“新暴政”。无疑,系列演讲是特朗普政府凝聚或转移国内民众注意力的动员令,是中美关系坠入陷阱的宣言书,也是特朗普政府全面打压中国的冲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