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发起编撰了《全球华语词典》《全球华语大词典》,进行了“全球华语语法研究”,组织和调动了世界各地的学者参与;这个组织框架应保留下来,继续发挥作用。
这些论述,都指出了双语政策的成就。但是对那些有华语语言天赋,并且准备投身于同华文有关的事业的人,我们是否提供了足够的条件,让他们发展,鼓励他们发展,使华语成为他们的第一语言?这方面,仍旧是我们所面对的、必须解决的难题。
“但咏红这一代过后呢?新加坡的体制和环境能够继续培养出这样的人吗?我们当然不能够奢望‘前仆后继’,但也总不能后继无人吧?不要忘了,《联合早报》是‘新加坡的国家事业,全国上下必须尽力推广它’——建国总理李光耀说的。”
当然,如果能在国家层面成立委员会,提出可行的建议或报告书,将能取得更大的推进效果。
(2)教研中心应该和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国立教育学院中文系建立更密切的合作关系。通过集体讨论,取得共识,并向教育部提出具体的建议,相信对我国高端华语人才的培养,会带来更大的好处。
(1)教研中心前院长陈之权博士曾提及设立“语言学院”的事,他认为语言学院可以培养多语人才。世界各地都缺乏语言人才,但各个行业都需要语言人才,而新加坡具备培育多语人才(如精通华英双语,兼通第三种语言)的社会环境和教育体制。这个提议值得深入探讨。
1999年,在我给时任《联合早报》副总编辑吴元华博士的著作《务实的决策——人民行动党与政府的华文政策研究》写的序文里,我做了这样的评论:“我国的双语教育政策,不只解决了母语的政治问题,解决了我国成长时代就业不平等的社会问题,也将不同的、两极化的华英校学生,拉近了距离,而且在建国过程中,为母语提供了一个浮台,让母语保留了下来,更加普及化,并对我国的发展做出了贡献。虽然,我们母语的程度稍为降低了,但这样的牺牲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中国现代汉语和港台新马等地的“华文”或“中文/国文”,差距相当明显,口语的差距更大。在华语区之间,语言的和谐与沟通,是非常重要的。目前,尽管现代汉语从华语区输入的局面,逐渐转变为向华语区输出,但促进语言和谐与沟通,仍旧是我们的主要任务。在“大华语”的概念下,我们具有充分的条件做下面的事:
我国是一个多种族、多语言的国际化城市,也是一个小国家。语言和种族问题,是我们应该小心处理的问题。国际化的小国家,意味着人才的吸引和培养,随时都得注意调整。在中国发展的大背景下,我们的华文和华文教学该如何应变?
让我以《联合早报》前总编辑林任君先生给早报副总编辑兼联合早报网(中国)主编韩咏红的《中国你好》一书写的一段序文,作为本文的结束:“像咏红这样土生土长的年轻一代新加坡人,能有这样的见识、素质、火候、深度,对中文又掌握到如此挥洒自如,以致在面对并身处已然崛起成为巨人的文化母国时,充满自信,巍然不动,安详自若地体现新加坡的价值,确实难能可贵,让人引以为傲。”
五、对华文教师、中学华文第一语文课程学生的培养等等,也须从语文应用和文化了解的角度进行检讨。新加坡华文教研中心除了进行教学法和教学研究,也应该在提高华文教师的语言能力方面,多提供一些课程。李光耀资政生前指出,“身为新加坡华语文的监护人,新一代的华语文教授和教师必须提升自己,在中华语文与文学方面达到很高的水平”。
我提出下面的建议,供大家讨论:
设语言学院建议值得探讨
三、向华语区说好“新加坡的故事”。中国强调的汉语传播,一向以中国为中心。中国编写的汉语课本,无论课文的内容,还是词语的用法,都是以“认识中国”“说好中国故事”为核心。这从华文教学发展的角度看,显然是不全面的。我们具有多语言的应用环境,而且是国际化的城市。我们的教师充分了解语言学习的局限和学习的困难。这些了解,保证了我们双语政策的成功。这些认识,对华语区都是有价值的。我们除了关注自己国内的需要之外,也应该考虑认识其他华语区,为其他华语区提供语言学习课程,向华语区说好“新加坡的故事”。
(4)我们也应该考虑和各华语区的华文研究与教学机构合作,加强和东南亚华语人才的交流与引进,探讨为华语区华文教学人员提供专业培训和专业认证的可能性。这是未来的大趋势。
这五六十年来,华文作为第二语文,我们给无数的年轻新加坡人奠下了一定的华文基础,以备将来需要时,他们能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往前发展。建国总理李光耀先生生前总结说:“无论如何,我们成功地维持了一个说华语的环境,虽然水平较低些。此外,我们还有素质良好的平面和电子华文媒体;在一小批热心者的支持下,中华艺术、音乐和书法活动也朝气蓬勃。……假如新加坡原本就没有讲华语的环境,1950年代开始推行的双语政策就不可能取得成功。那个时候已经存在了一个讲英语和一个讲华语的环境。万一我们失去这个讲华语的环境,就算并非不可能也将很难再造这样的环境。”
我国的研究和教学机构,应该考虑怎样在这个基础上,联合其他华语区的研究与出版机构,共同为华语的推广发挥更大的作用。今年7月20日,中国出版集团访问新加坡、缅甸和泰国,我安排他们和大专的华语研究人员见面,希望这是出版合作的开端。
关心我国华文教学相关的社会团体和企业,包括宗乡商业团体、华语推广委员会、新加坡报业控股华文媒体集团、通商中国等等,应该更积极地参与,更有计划的合作。
一、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考虑研究华语语言。除了编撰我们的华语教材之外,也应该考虑联系其他华语区,为他们编教材、读物、学习词典等等。这些方面,我们能起更大的“龙头”作用。
(作者是新加坡国立大学兼任教授)
(5)我国过去的精英分子将子女送进英校,成为各种专业人才,负担国家建设的重要任务,他们不一定需要华文。这种局面将随着华文应用价值的提高而改变,将来的精英就更需要双语了。英语将仍旧是国际语言,也是我们国内不可或缺的语言。但我们可以预测,二三十年之后,华文将不只是不可或缺,而且对某些国人和某些行业来说,可能必须有第一语文的水准。我们必须让家长认识这种可能的变化。我们的中英文媒体也须向大众传达这些信息。
我国是一个多种族、多语言的国际化城市,也是一个小国家。语言和种族问题,是我们应该小心处理的问题。国际化的小国家,意味着人才的吸引和培养,随时都得注意调整。在中国发展的大背景下,我们的华文和华文教学该如何应变?
我的预测是,将来我们也有可能让某些学校成为华文第一语文、英文第二语文的学校。对这种可能的转变,我们应该有充分认识。
四、二三十年之后,华语区之间的相互了解与交往,将随华语应用的扩大而更为频密。我们预测,华语文在国际上的应用空间将越来越大,新加坡人的华语文程度自然要随应用的需求而提高、而发展。我们就必须考虑用什么办法培养华文精英,提高目前华文精英的语言文化程度。李光耀资政生前曾指出:“我们面对的问题是,大多数最杰出和最优秀的学生不选华文教学为职业。周清海教授是华语文教学的先驱,可惜很少人愿意步他的后尘。”我们必须更具体地了解国家的需要,拟出培养华文精英的具体可行办法。
(3)有人认为,现在的“讲华语的环境”,已经大不如当年的“讲华语的环境”。如何力挽狂澜,须加讨论。因此,对我国华人的语言应用情况、语言认同等问题,应该加以观察和研究。1996年,南大中华语言文化中心曾进行研究,但之后未见新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