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岸洋房内发现蜗居数月的蟒蛇。(李健玮摄)
东海岸洋房内发现蜗居数月的蟒蛇。(李健玮摄)

通过互动,茱莉亚希望消除大家对野生动物的恐惧,拉近人与自然的关系。“每次我跟劳里出任务,对方都是惊讶为什么是两个女生来捉蛇,刻板印象会认为这是只有壮汉才能胜任的工作。但我恰恰要告诉大家,大自然的温柔体现在即使女生也可以应对。”她曾大着肚子工作到怀孕八个月,期间照样捉蟒蛇、捕鸽子,直到挤不进救援车才去休息。

坐上车的那刻起,劳里手里的热线就没停过。她同时操作两部手机,一台放在耳边用肩膀夹着通话,另一台用来打字记录。每通来电都要仔细询问对方姓名,所处位置,动物受伤情况等。不一会儿功夫,就收集了一连串任务:垃圾站旁发现一只飞不动的八哥,东海岸洋房内有只蟒蛇,西海岸公寓草丛发现一只蜥蜴……

捕蟒蛇、捉顽猴、捆野猪,野生动物救援队每天全岛走透透,解动物之困境,除人们之恐慌,希望能提高人们与野生动物共存的意识,为岛国的亲自然居住环境创造有利条件。
捕蟒蛇、捉顽猴、捆野猪,野生动物救援队每天全岛走透透,解动物之困境,除人们之恐慌,希望能提高人们与野生动物共存的意识,为岛国的亲自然居住环境创造有利条件。(叶振忠摄)

新加坡自然学会主席林肖恩(Shawn Lum)博士受访指出,该现象与土地征用和新物种增加有关。过往几十年新加坡快速城市化的发展中,大量自然用地被开发,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缩小。同时野生动物的数量和多样性增加,不断有新物种进入。例如原本集中在乌敏岛一带的野猪,在本岛频频出没。水獭早些年也难寻踪迹,现如今繁殖旺盛。这些新物种的加入扩充了野生动物的数量。

从认知角度,西瓦索迪认为社交媒体的广泛传播,扩大了人们对野生动物事件的关注。早在甘榜年代,人居环境内看到动物是习以为常的事,无须大惊小怪,静静走开就好。如今手机拍照上传社交媒体,令事件发酵。此时正确的引导和教育很重要,帮助人们了解一些不当行为,例如禁止喂食是最基本的。人类的喂食行为会让动物产生依赖,不断靠近。

今年是动物保育机构ACRES成立20周年,创办人黄国光年初正式交棒给了副执行总裁卡莱(Kalai Vanan)和布波(Anbarasi Boopal)共同管理。除了调查野生动物走私,提供动物保育知识的教育外,ACRES巡捕员的日常工作是根据求救热线的指示,在全岛救获野生动物。为进一步了解野生动物救援队的工作,记者和摄影申请跟车体验。

海外受训捕鳄鱼

专家认为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缩小,加上数量和多样性增加,是造成野猪在本岛频频出没的原因。(档案照)
专家认为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缩小,加上数量和多样性增加,是造成野猪在本岛频频出没的原因。(档案照)

本地没有专业培训机构,他们因着对野生动物的热爱,去到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地学习动物擒拿术,徒手捕鳄鱼、捆野猪、捉蟒蛇。正是这群城市捕手的存在,填补了都市人防御野生动物能力的欠缺,维系着人类与动物的和谐共处。

眼下救援队决定先去班丹蓄水池旁的公寓,大约20分钟前,管理员打来说有人看到一只一米长的蜥蜴出没。劳里再三叮嘱要派人看紧它,结果当救援队到达现场,还是不见了踪影。时间紧任务重,她们没有时间逗留,决定先赶去下个地点,让管理员看到再通知她们。劳里边走边说:“这种白跑一趟的情况时常发生,因为要处理的请求太多,我们无法就地搜查,也无须这么做。很多时候野生动物不小心闯入人类活动的区域,它们也不想久待,找到出路就自己离开了。我们的救援工作是以保护动物为出发点,避免人类因为产生厌恶或恐慌伤害它们。将其转移后,带回大自然放生。”

卡莱细心地给鸟类喂食。
卡莱细心地给鸟类喂食。(叶振忠摄)

相比于与野生动物交手,更难打交道的往往是人类。日常培训中,擒拿术教学简单明了,一学就会。卡莱会花更多的时间处理人际沟通,教大家如何安抚公众情绪,传递知识,教导大家正确看待野生动物。

数据显示,在岛国700多平方公里的国土上,生活着57种哺乳类动物,98种爬行动物,25种两栖动物物种,355种鸟类。野生动物同人类一样,赖于这片土地的资源繁衍生息。在物种数量增加,活动范围不变的情况下,每平方公里共居的人类与动物势必增加偶遇的可能性。

这几年的巡逻和公众打交道,茱莉亚观察到本地不同年龄层对于野生动物的接纳度明显不同。“老一辈因为有在甘榜的生活经验,从小看得多了,不害怕野生动物。拨打求救电话的,多是成长在组屋的年轻人,看到动物紧张害怕,不知如何处理。”从小建立对大自然生态的正确认识很重要,茱莉亚建议父母可以适度引导,不只是一味灌输野生动物很可怕的观念,需要帮助孩子了解动物的习性,接纳它们是大自然中的一员。

夜班和早班的巡捕员在木桌旁聊天交接着工作,两只大黄狗摇着尾巴,悠哉地漫步。野鸡不时跳上桌子,一兴奋就点头啄人。这里的一切如此原生态,像是回到了甘榜村落。

一直忙到下午5点两人还没吃午餐,这是常有的事。一天的巡捕工作,大多数时间都花在路上,现场捕捉不过几分钟。像这样从东到西的环岛行程,她们一天要跑好几趟,大约是150公里的路程。

野生动物救援队的存在,救动物于困境,救人类于恐慌,维系着两者间的和谐共处。然而追根溯源,近年来频繁出现野生动物出没的新闻,让人不禁疑问这究竟是偶然事件,还是有迹可循?

茱莉亚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之前在家乡瑞士当过消防员,也做过宠物驯养师。移居来新后,骨子里不安分的她一直想找一份刺激又有满足感的工作。做动物救援每天都是崭新的体验,不知道会去到哪里,会遇到什么动物,又会面对哪些突发事件。就好比2月初备受关注的“荷兰村蟒蛇吃宠物狗”事件,就是在她的值班日发生的。团队里谁都不曾处理过类似的案子,大家集思广益,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安顿好蟒蛇。

马不停蹄来到下一站,东海岸一幢独立式洋房正在翻新。当客工撬开花园里的木板时,看到下面藏了只蜷成一团的蟒蛇。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立即拨打了救助热线。

每天清晨,夜班回来的巡逻车卸下前一晚救回的动物——受伤的松鼠、断翅的蝙蝠、迷路的果子狸等。夜幕降临的黑夜,它们在岛国的角落四处游荡。这里白天是人类活动的地盘,只能选择在夜间出没。

他喜欢从远处观察动物,最有满足感的时刻是将动物放生。在他看来,对于野生动物真正的爱是给它们空间,保持距离,尊重它们的领地。“很多时候野生动物感到被冒犯,是因为人类走得太近,侵犯了它们的领地。它们无法判断人类靠近是带着敌意还是善意,因此对它们最大的爱和尊重是给予空间。”

若不是出于对野生动物最真切质朴的关爱,很多人坚持不久。作为非营利机构,ACRES资源有限,平时靠募款勉强维系,每月的运营成本在7万元左右,多用在动物身上,剩下能给员工开出的薪水并不高。仅有的一辆巡逻车还是众筹而来,平时辛苦地全岛跑做救援,还要面对人们的抱怨、催促,或是无理粗鲁的质问。

他建议要在绿化带或自然保护区旁购屋置业的人,买屋前不妨仔细了解附近的自然生态,对于时常出没的野生动物学习了解。国人若能在人口稠密的岛国与野生动物和平共处,可成为其他国家学习的典范。

很多时候,卡莱说,或许人们对于热爱大自然这种说辞存在误区。“新开发的住宅区喜欢建在绿化带或水道旁,人们想要亲近自然,这是好事。但同时也要意识到亲近自然是有代价的,你可能会经常看到野生动物。当我们说想要亲近自然,不只是看花看草,欣赏美丽事物,蟒蛇、蜥蜴、蝙蝠等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3 若身边有宠物,确保它们不会接近蛇。

4 若发现受困的野猴,不要企图释放它或对它笑,因为野猴认为露出牙齿是一种攻击行为。

2 若在住宅区发现蛇,可拨打关爱动物研究协会热线。

作为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卡莱知道岛国都市难学动物擒拿术。2011年他专程到马六甲,参加马来西亚动物园和水族馆协会(MAZPA)的野外培训,捕捉鳄鱼、蜥蜴、野猪等大型动物。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茱莉亚笑着解释这种蛇没有毒性,喜欢生长在潮湿的暗处。她举起蛇身问大家,“要摸摸看吗?”女佣上前试着摸了一下,算是与这房子里的寄居者道别。客工拿起手机,以蟒蛇为背景来了张自拍,记录这不平凡的经历。

城市人对于野生动物的恐惧,源自缺乏了解,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发恐慌。救援队常收到“杯弓蛇影”的求援,让人哭笑不得:有人在麦里芝蓄水池散步看到蜥蜴,要求把它赶走。有人家的院子里种着果树,吸引到松鼠来吃,主人十分不满。或是住家外鸟叫声很吵,希望有人来处理。去年疫情暴发时,救援热线响个不停。很多人打来说在公共区域看到蝙蝠很害怕,想要ACRES采取行动。他们只能耐心相劝,告诉对方不要担心,静静走开就好。

若碰到蛇:

卡莱不喜欢有英雄情结的人。但凡有人因为幻想这份工作能够帅气营救动物,会有英雄般的高光时刻,他都不会轻易录用,因为动机不对。在他看来只有最谦卑、最柔软质朴的态度才能做好这份工。对于野生动物必须爱得纯粹,把它们救回来,治好了,放生,很多时候是不求任何回报的。

当天出勤的是来自瑞士的义工茱莉亚(Julia)和来自美国的劳里(Laurie),两名女士身形瘦小,并非想象中的彪形壮汉。一见面便热情地打招呼,又在后车厢整理一番,给我们空出一块地落脚。整辆车像个移动工作室,里面塞满了各种工具,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动物托运箱叠摞,旁边还挂着长短不一的捕蛇钳。

茱莉亚俯身跪在地上,从缝隙里判断蛇的品种,确保无毒安全后,她带上手套准备开工,从车上拿了捕蛇钳和装蛇用的编织袋。请工人帮忙撬开整块木头,一大盘的蟒蛇瞬间暴露在光天化日下。茱莉亚以迅雷之速出手,先用捕蛇钳夹住蛇尾,蟒蛇迅速伸展成一条线,准备逃窜。她一把捉住蛇头,紧紧握住。蟒蛇用力挣扎扭动身躯,快速缠绕在茱莉亚的胳膊上,又蔓延到颈部,快要勒住她的脖子。茱莉亚却毫不慌张,用手拨开颈部的蛇尾,把蛇身引到自己的胳膊上,让它牢牢缠住,给些安全感。前后不过两分钟,蟒蛇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2 避免做出任何使野猪感到受威胁的举动,如大声喊叫,突然移动,闪光摄影等。

治疗患了眼疾的鸟。
治疗患了眼疾的鸟。(叶振忠摄)

新加坡国立大学生物科学系高级讲师西瓦索迪(N. Sivasothi)认为,联通全岛的城市步道也增加了动物移动性。国家发展部计划在未来10年把新加坡打造成“大自然中的城市”(City in Nature),要在2030年底前增设200公顷自然公园,绿色和水域景观,并把自然连道延长至300公里。

茱莉亚在车里安顿刚捕到的八哥。(李健玮摄)
茱莉亚在车里安顿刚捕到的八哥。(李健玮摄)

若碰到野猪:

吴友宝为美洲蜥蜴送上食物。
吴友宝为美洲蜥蜴送上食物。(叶振忠摄)

若碰到野猴:

新加坡自然学会主席林肖恩说,新物种的加入扩充了本地野生动物的数量。(互联网)
新加坡自然学会主席林肖恩说,新物种的加入扩充了本地野生动物的数量。(互联网)

1 保持距离,不要和野猴对望,或做出任何威胁性动作。

接纳最真实的大自然

跟自己家乡比起来,茱莉亚说更喜欢新加坡的自然环境。因为国土面积有限,人们有很多的机会接触自然。在自己的家乡,地域区隔明显,生活在城市的人少有机会看到野生动物。

收起脱落的蛇皮,可做教具。(李健玮摄)
收起脱落的蛇皮,可做教具。(李健玮摄)
茱莉亚紧紧捉住蛇头,将蟒蛇制服,跟在场的人讲解它的生活习性。(李健玮摄)
茱莉亚紧紧捉住蛇头,将蟒蛇制服,跟在场的人讲解它的生活习性。(李健玮摄)

因为只有一辆救援车,要全岛跑,劳里需要根据距离远近、事态严重程度,当下做判断,列出优先排序。单单去年的统计数字,ACRES全年共接到1万5000通来电,营救超过4000只野生动物。

4 若野猪紧跟在后,未必是要攻击,有可能只是习惯向人们讨食。这时候千万不要奔跑或攻击野猪,应该慢慢镇定地走开。

●如果遇见它们……

遇到野生动物不要慌张。关爱动物研究协会建议遇到以下三种常见野生动物,你可以这样做。

抓捕动物的过程时有受伤,但都是小伤。卡莱相信只要操作规范,了解动物习性而为并无大碍。多次抓捕中,唯一当场落泪的瞬间,竟然是不小心被松鼠咬了一口。

话语间,巡逻车载着今日救回的眼镜蛇、蟒蛇、蝙蝠、鸽子,回到了大本营。迎面走来的是ACRES负责人卡莱,也是机构最资深的员工之一,11年前加入。平日里除了负责员工培训、策划统筹,但凡前线遇到棘手的案子,都需要他亲自出马。

“从最初的花园城市,到花园中的城市,再到大自然中的城市,当新加坡朝着亲自然的方向迈进,人们与野生动物共存的意识也要相应提升。”对此他感受真切的是,原本在东部出没的物种如今在国大校园也能看到。有时他播放某种鸟叫声给学生听,大家虽不曾见过,却对这样的声音很熟悉,潜移默化中人们正在捕捉对大自然的认识。

关爱动物研究教育协会(Animal Concerns Research and Education Society,简称ACRES)的大本营,坐落在林厝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里。这里没有公共交通可以直达,在一定程度上与喧闹的都市形成了分隔。

环岛日行150公里

学习与野生动物共存

2 若野猴闯进屋子偷食物,为了个人安全应避免和野猴对峙,让野猴自行离开。

随着我国逐步打造亲自然的居住环境,野生动物的出现不应该成为令人恐慌的事。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动物,但学者呼吁公众可先建立起与动物做“近邻”的意识。整个社会都在学习中不断调适,向着“大自然中城市”的蓝图迈进。

茱莉亚(前)和劳里合力捕捉眼镜蛇,过程中她们必须佩戴墨镜,用捕蛇钳,防止眼镜蛇吐出毒液伤人。(李健玮摄)
茱莉亚(前)和劳里合力捕捉眼镜蛇,过程中她们必须佩戴墨镜,用捕蛇钳,防止眼镜蛇吐出毒液伤人。(李健玮摄)

距洋房不到5分钟,有人在垃圾站旁发现了一只飞不动的爪哇八哥(Javan Myna),救援队决定顺道去看看。八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时扇动翅膀,双脚却无力站立。劳里判断可能是喝了附近污染的水,麻痹了神经系统。她从车里拿来大网,一扑下去把鸟扣住,茱莉亚把手探进网子里,一把抓住八哥。仔细检查确保并无大碍后,八哥被暂时安放在纸盒里,收队时会一并交给兽医处理。

兽医正在治疗一只受伤的松鼠。
兽医正在治疗一只受伤的松鼠。(叶振忠摄)

对此茱莉亚总是调侃,“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别以为动物受了你的恩,还会记得你的好。比如放回丛林那一瞬间,依依不舍地望着你,好像在道别。这都是文学渲染的手法吧!我见过的真实情况是眼镜蛇放生时会回头一看,但那并不是在感恩,而是在警告你别跟过来。”说完她哈哈大笑。

3 不要给野猪喂食。

给予空间就是大爱

茱莉亚和劳里把救回的动物送到保育区。在治疗室里,兽医正启动设备为一只爪子受伤的松鼠做手术,还有一只八哥患了眼疾,要滴眼药水消炎。户外大大小小的笼子里收留着救援回来的受伤动物,在此休养生息,治好后将被放归自然。

3 野猴之间不时会打架,若发现因其他缘故受重伤的野猴,应拨打关爱动物研究协会热线:97837782。

动物救援为放生

临走前,茱莉亚在地上发现一团蜕了的蛇皮,像薄纱,还能看得清蛇身上的纹路。她问女佣要了两个玻璃瓶,附身拾起蛇皮。“我平时会去学校分享野生动物救援的知识,蛇皮可以带回去当教具,孩子们最喜欢看实物。”

1 保持距离,镇定地走开。

动物擒拿术看似个体力活,事前计划和策略很重要。以捕鳄鱼为例,需要至少三四个人协作。先从远处抛出绳索拴住鳄鱼嘴,再丢一条毛巾盖住眼睛,让它镇静下来。最危险的是跳到鳄鱼背上的一瞬间,但凡鳄鱼一发猛力,很容易把人甩出去。或是鳄鱼掉头攻击,可能会被咬伤。卡莱说印象中纪录片里捕鳄鱼的多是彪形大汉的洋人,但亚洲人体型矮小,他们在野外训练时,经常有人会被甩进水里。

“我们早上刚捉了一只眼镜蛇!”茱莉亚指着车里的塑料大桶兴奋地说,“要委屈你们跟它待一会了”。一路跟随救援队执行任务,挤在狭小的空间中,眼镜蛇就装在我们身后的塑料大桶里,能清晰地听见蛇王蠕动的声音,还不时发出“呲呲”的吐舌声,以示震慑。

英雄情结不管用

跟着动物行踪游遍岛国

之后的任务中,救援队在实龙岗花园的排屋,赶走了一只闯入的小蜥蜴。在路旁收留了一只不过手心大小断翅的小蝙蝠。还在要收队回府的路上,救了一只折断翅膀的鸽子。

女性捕手打破刻板印象

巡捕员吴友宝将新鲜的水果蔬菜切块,混着营养素喂给动物,之后便要开始夜班巡逻。2019年加入组织,在此之前吴友宝做过海底勘探,也当过房屋经纪。决定放弃优渥生活,成为全职巡捕员,吴友宝的理由很简单,想做一份对野生动物有益的工作,不只是单单拿薪水做事而已。

问卡莱是何力量让他坚持?眼前这名硬汉似乎并不喜欢讲场面话,一切都容在了十多年来持续付出的行动里。熬过只领几百元薪水过活的日子,家人都觉得他疯了。直到几年前,卡莱上了报纸,母亲兴奋地跟亲戚分享,大家才终于理解他的坚持,认可了这份有意义的工作。

为何野生动物频出没?

好在新加坡少见鳄鱼出没,他遇到过三四回。最近一次是2016年在双溪布洛湿地旁边的渔场,一条3米长,重70公斤的鳄鱼钻进水道里,被铁丝卡住。好在空间比较狭小,鳄鱼无法动弹,卡莱和另外两人一起将其制服,引导它从水道里游出,放生回湿地。

连续几周,频频在报章读到野生动物出没的新闻,成为坊间热议的焦点。随着高度城市化的发展,生活在商业社会的人们,善于应对各类烧脑难题,却在面对最原始的动物入侵时,显得束手无策。好在岛国有一群终日与兽为伍的野生动物救援队,每逢此类事件发生,他们总是冲在前面,在不伤害动物的情况下将其捕获,放归自然。

这份工作带着两人跑遍了岛国的角角落落,很多是一般人无法轻易进去的地方,譬如酒店后厨,圣淘沙的私人别墅,需要层层关卡审核的军事基地等。茱莉亚笑着说:“野生动物可没有约束,它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每天跟着动物足迹跑遍新加坡,让我比其他外国人甚至是本地人更了解这里。”

行车过程中,跟两名巡捕员闲聊才得知劳里竟已是60多岁的“阿嫲”,家中有孙儿。她一头灿烂的棕发,精神矍铄,思路清晰,完全掩盖了真实年龄。曾是管理层出身,后跟着先生从美国来新公干,无意中看到有关新加坡野生动物救援的纪录片,先生鼓励爱动物的她去尝试。

新加坡国立大学生物科学系高级讲师西瓦索迪认为,人类的喂食行为会让动物产生依赖。(互联网)
新加坡国立大学生物科学系高级讲师西瓦索迪认为,人类的喂食行为会让动物产生依赖。(互联网)

1 若在丛林、水沟或其他绿色空间看见蛇,只须避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