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克襄来说,每座城市的菜市场都是一个生活博物馆。
他的另一只“好朋友”也住在池塘里,刘克襄帮它取名为“恐龙”,是一只绿鬣蜥。 性情温驯的“恐龙”懒洋洋地趴在枯树上晒太阳,他起初以为绿鬣蜥是本地物种,后查证发现它和他一样,都是外来者。刘克襄猜测,它可能是被遗弃的宠物。
对刘克襄来说,认识一座城市不仅在于徒步自然,还要探索菜市场。新加坡传统的菜市场,因为地面总是湿漉漉的,所以唤作“湿巴刹”。湿巴刹对他而言是另一种雨林,食材选择的多样性,令他眼界大开。他在湿巴刹找到一种连根带叶的花生,这让他大喜。见闻广博如刘克襄,首次在本地亲眼见到整株卖的花生。他听卖菜的大姐说,花生的根茎可以煮汤,据说有助孩子增高;花生根煮水,用来洗头,可修复受损的头发。
城市与野生动物的共存关系
刘克襄对鸡蛋也深有领会,笑着说:“鸡蛋就像人一样。套着塑料袋的鸡蛋和装在纸盒的鸡蛋,哪个更快乐?当然是纸盒里的更快乐啊!你要买一个快乐的鸡蛋,还是不快乐的鸡蛋?”
鸡蛋的快乐哲学
台湾著名自然书写作家刘克襄,以锐利如鹰的观察和心细如发的笔触记录城市生态。他受亚洲创意写作项目邀请,来新担任南洋理工大学驻校作家,带领学生走出课室,到野外观察自然、理解自然、书写自然。
驻新四个月期间,刘克襄不放过任何探索新加坡自然生态的机会。从拉柏多自然保护区到乌敏岛,从华莱士步道到双溪布洛湿地,他徒步丈量新加坡的自然风光。在这繁华都市中,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哲学小径”,从灰灰白白的钢铁丛林走向翠翠绿绿的秘境。
“哲学小径”首先会经过“一座森林”,在他心中这座自然公园就是一座森林。顺着小径往前走,来到一座池塘。池塘中央有一棵醒目的枯树,刘克襄称之为“星巴克”,这里是他每日赏鸟的圣地。这里的常客有:蓝喉蜂虎、白喉翡翠、斑马鸠、灰尾漂鹬等,他在此记录过约二三十种鸟类,他笑称这棵枯树像鸟儿的“咖啡馆”。
他还指出,新加坡在野生动物保护方面是成功的,并且有潜力成为南洋的赏鸟胜地。
作为外来观察者,刘可襄的视角为我们提供了新的思考。走访多个城市后,他提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观察:“我对新加坡人和宠物的关系非常感兴趣。新加坡人对宠物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我认为甚至比台湾还要深。新加坡和香港一样,空间小,人口密度高,所以人与宠物之间形成了非常紧密的情感联结。不过,我还没看到太多关于这种深度情感的论述,我期待未来有人进行这样的探讨。”
“写作需要沉淀,我想整理出一些新的观点,通过我这个外来者新鲜的眼光,去看待这座城市。我希望我可以。”
走到鸡蛋摊前,刘克襄与卖蛋阿婆用福建话寒暄。他问:“为什么你不开灯?” 卖蛋阿婆回答:“开灯,鸡蛋会‘烧’ (热),会坏掉。” 简单的一句话却充满生活智慧。
“每到一个新地方,我总会先逛当地的菜市场,这让我最直接地了解地方风物。像新加坡的湿巴刹,旁边通常都有小贩中心,这两者是认识这座城市的窗口,少了它们,就很难深入了解新加坡的市井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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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刘克襄以自然书写闻名。他受邀来新担任南洋理工大学驻校作家,除了在课堂讲课,还抓紧探索新加坡自然生态的机会,并走进湿巴刹去感受本地的市井风物。他说,认识一座城市不仅在于徒步自然,还要探索菜市场。
“绿鬣蜥看起来虽然像恐龙,但它是素食主义者,只吃嫩草嫩叶嫩花。这片池塘有丰富的水含羞草,提供它充足的食物来源,我相信这是它长期待在这里的原因。” 两个外来者,此刻在他乡相遇,刘克襄对这只“恐龙”有种无法言喻的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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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纬壹科技城(one-north),想在附近找一个定点观察自然。幸运的是,穿过高楼林立的街道,我找到了森林、池塘和草原。在这短短五分钟的步行中,我感受到一种现代都市的洗礼,然后穿越到一座原始森林,感觉很奇妙。”
池塘里遇见“恐龙”
在新加坡这段期间,刘克襄记录了很多自然与城市的思考,是否会因此而创作出一本有关新加坡的自然书写,则需要时间沉淀,或许三个月、半年,甚至更久。
作为一位屡获殊荣的自然书写者,1957年出生的刘克襄累积出版作品超过60本,包括《男人的菜市场》《四分之三的香港》《溪涧的旅次》《台湾鸟类研究开拓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