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半条腿对舞者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借着物理治疗、各种治疗,只要能把半条腿激活的手段我都用上了。离开医院大概半年,我就拖着一条残腿登上舞台,跳了《半梦》《小岛》和《记忆的独白》,当时右腿是正常温度,左腿却因血液不循环而冰凉麻痹。但能回到舞台,已经是个奇迹。

问:变性手术后,你几乎无法再跳舞,作为舞者一定很痛苦?

金星说,家人都很支持他。他父亲是军人,母亲是中日文翻译员,上有一姐。她形容童年很幸福,享受很多的爱。

问:你一定带给他们幸福的人生吧?

动变性手术  小腿短暂瘫痪

1995年,28岁的金星接受变性手术,变成真正的女人。

1999年,金星创立中国第一个独立舞蹈团,下个月将在上海大剧院庆祝20周年。

问:在怎样的情况下领养?

答:外界给我的标签,什么毒舌评委、脱口秀主持人、舞蹈家、变性舞蹈家呀,我都不在意。我最在意的就是舞者的身份。I’m a dancer。无论跨界演戏、拍电影、主持,我都没有任何压力,因为这不是我的专业,但上舞台跳舞我还会紧张。因为在乎,因为对舞台有敬畏。

第二段婚姻的男主角是在飞机上邂逅的德国丈夫汉斯(从事国际物流),他得知金星变性和“三个孩子三个爸”后,仍决定追求她。两人2005年结婚,过后才惊知与外国人结婚须为孩子办理复杂的国际收养手续,担心影响孩子上学和登记户口,两人2006年离婚。

金星说:“孩子们一直在中国求学,15岁以后才出国。解决户口和升学问题后,我们在2018年8月18日终于复婚了。(记者问:你们离婚12年都住在一起?)当然啦,非法同居。没办法,生活一直给我编故事,在我的生活放了不同的佐料,使我的人生丰富多彩。”

金星以口才犀利麻辣、观点坦率独到的“独舌”闻名,本期《大特写》采用答问录方式,让大家感受“原汁原味”的金星式谈话风格。

问:对新加坡有什么看法?

本月8日下午,记者到滨海湾金沙酒店专访金星,带路的新加坡团队负责人是年轻清秀、双语流利的中德混血女博士张九久。

问:别人的眼光,还会让你不自在吗?

金星舞蹈团有16名全职舞者,享受“不输白领”的待遇和福利,工作10年以上的舞者,金星都送上一辆价值约9万新元的休旅车。金星说这是亲情的表达,感激他们投注青春与信任。

答:别人任何的眼光都是正常的,跟他的教育背景和理解的深度有关,没问题。最初社会有许多不理解,我不去争辩,因为当你做了一般人没做过、特立独行的事,一定有争议的。多元化的人物和事件,是推动社会进步发展的,那我就属于那个多元化的人物。时间会改变人的观点。如果你接受和理解,我发自内心地说谢谢;如果你不理解,that’s life(生活就是如此)。

我希望把文化艺术变得更有趣一些,提倡中华文化的“呼吸节奏”。华人有过最宝贵的大国之相、沉稳之气,现在却因为经济改革推得太快,开始出现浮躁之风,失去中国文化的呼吸节奏了。一个人节奏准确了,做事会很稳妥;一个国家的呼吸节奏稳确了,也会发展得很平稳。


创立中国第一个独立舞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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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20年前创办中国第一个独立舞蹈团。(互联网)

问:作为中国第一位公开变性的艺术家,如何看待变性手术?

答:新加坡缺少一点文化的洒脱,太过拘谨,不够潇洒。可以有这么多元化的民族,应该是很洒脱的。人们想来新加坡,不光是旅游,应该也是被它的文化吸引。很多艺术家如果愿停留在新加坡,会是因为它给了一个很洒脱、很自由的空间。应该是这样的,但却没有这样。新加坡只是规规矩矩地做一个花园城市国家。这种规矩是需要的,但在规矩之外,能不能有更多文化的洒脱?

答:除了做综艺的媒体节目、访谈交流,也想分享我的舞蹈艺术和life style(生活方式),如教亚洲女人怎么穿旗袍。旗袍可说是中国第五大发明,只用两片布就把女人的线条全勾勒出来,这在裁剪上是一个突飞的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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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岁以前的金星,是英挺的帅哥。(金星提供)

第一段婚姻,23岁的金星在纽约租下大公寓,空出一间房,让好友和刚大学毕业的女友肯波琳免费搬入,条件是肯波琳与他假结婚,以让他获得绿卡(美国永久居民权)。但两人纯粹法律上的挂名夫妻。

答:是我自己脑子里想的,10天前准备了就来了。正式有这想法还不到一个月,我在新加坡有些老朋友,到上海几次开会碰到,我说想到新加坡去做有趣的事,在多元民族国家搞文化艺术,问大家能不能一起做。大家都认同,很单纯没有太多想法,就成立团队一起做了。他们问我打算飞来飞去吗?我说不是,我做事特认真,我可能把自己放在新加坡,待会(专访后)就要看房去了。

中国脱口秀女王兼舞蹈家金星最近来狮城探路,有意在本地做节目、设基金培养艺术人才。她接受《联合晚报》专访,畅谈对新加坡、舞蹈、变性、领养的看法,也聊到两段曲折离奇的婚姻。

答:希望把文化艺术变得更有趣一些,新加坡的物质生活已经很有质量了,但精神生活还可以更有质感。

问:据说你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舞蹈?

问:如果来新加坡发展,希望带来怎样的影响?

问:独立舞蹈团生存了20年,很不容易吧?

和德国丈夫离婚又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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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与德国丈夫汉斯,对三个领养的儿女视如己出。后排左起是女儿妮妮、长子嘟嘟和幼子小三儿。(金星提供)

金星说,虽然在中国搞得“风生水起”,但她认真想来新加坡“找个家”,为新加坡文化景观做出贡献。

金星的两段婚姻堪称社会奇情。

答:我在没有违反社会法律、没有影响他人生活的情况下,合法合理的,经过父母同意,修改一下我的出厂模式,仅此而已。但我尊重父母,尊重“原著和版权”。当我要修改时,我要先问过原创作者的同意,他们同意就没问题。

答:我起码带给他们很安全健康的成长环境,只求他们健康快乐、正直善良。目前女儿在美国,两个儿子在英国读书。女儿想去念酒店管理,大儿子想研究犯罪心理学。我想让他休息一年再上大学,先去打工,多看世界,多接触人。

从小我就是个懂规矩的孩子,也喜欢跟有规矩的人打交道。新加坡的规矩是我欣赏的。有人说新加坡不自由,我说自由是相对的,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内心的思想自由。社会一定要有规矩,才能保护所有人的权益。在规矩和法律框架中,如何自由地进行艺术创作,正是我的强项。

有时天气冷暖,左右腿还是会因血液循环不同,而有不同温差,充其量只能恢复到过去的九成状态,因此我坚持每天训练四五个小时来弥补。

问:新加坡缺乏怎样的文化质感?

问:你计划把《金星秀》落户新加坡,设立金星艺术教育基金,为新加坡培养艺术人才,是有人邀请还是自己主动想来?多久以前有这念头?

问:怎样做到文化的洒脱?

不过,16小时手术最后关头出状况,造成左小腿短暂瘫痪、肌肉和神经坏死。她差点无法再跳舞,花了三五年才恢复九成状态。

答:金星舞蹈团有16名舞者,在现代舞团算是大团了,我们不拿政府的补贴一分钱,靠自己的力量坚持了20年,这对我和对全世界从事现代舞的同行来讲,都是miracle(奇迹)。20年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数字。1985年第一次走出国门,我到艺术之都巴黎,在凯旋门前、艾菲尔铁塔下默默许愿,有一天要带着自己的舞蹈团回巴黎表演我编的舞。20年后的2005年,我做到了,我带着金星舞蹈团在巴黎最大的剧场连演10天,巴黎歌剧院给我们伴奏。2011年,也在离开纽约20年后,带金星舞蹈团回去表演。

作为中国现代舞创始者,金星20年前创办中国第一个独立舞蹈团,过后获法国文化部授予艺术与文学勋章、骑士勋位,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颁发荣誉舞蹈艺术博士,2017年入选英国广播公司(BBC)年度100励志与创新女性。

答:朋友说新加坡是公园式国家,很有秩序,很有规矩,但同时又很boring(沉闷),是文化沙漠。我说为什么呢?是不是缺少了有趣的人物?或是硬件都到位了,软件也该升级了呢?如果在我的领域能做点事,我愿意去做,挺有意思的。

52岁的金星在28岁前是男儿身,变性后当上幸福人妻和慈母。她被誉为“中国欧普拉”(Oprah Winfrey,脱口秀女王),主持过平均收视人数超过2亿的访谈节目《金星秀》。该节目以“毒舌+金句”模式,探讨文娱、民生热点,被誉为中国“最敢说真话”的脱口秀节目。她也将主持估计下个月开播、邀到胡歌和迪丽热巴等一线明星同台的《谈谈心跳跳舞》。

我希望跟老百姓住在一起,要接地气。有人问我要买来投资吗?我说我投资观念不强,任何时候只要活得准确活得开心就好。我只想租个房子,沉淀下来体验在地生活,这样谈南洋文化才有底气嘛。

问:想找怎样的房子?

答:国家引领,调动民间参与。首先要给个政策,让所有人、艺术家觉得这是可发挥,有创造力的地方。新加坡的文化icon(典范)是什么,文化IP(intellectual property,即知识产权)是什么?多少年以后,新加坡土壤能出现自己的大设计师、建筑家、文豪、哲学家、艺术家?人们谈到新加坡时,会不会说新加坡出现过谁谁谁,人们记得的是这个。我们要call for icons(呼唤文化典范)。俄罗斯败落后,人们谈到它时,还会谈到柴可夫斯基、芭蕾舞和托尔斯泰,因为它是留给全人类的,跟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发展没什么关系,新加坡确实太缺这个了。对此我直言不讳。

答:与其说领养,我觉得这是生命给我的礼物。熬过千山万水,终于做回自己,而且把女人做得这么认真,老天爷可能觉得要更完满一些,就让我当上人母,把三个孩子送到我眼前。

问:具体想在新加坡做什么?


想在新加坡‘找个家’

领养3弃婴 

答:我崇尚自由,向来不置业只租房。我想找个南洋风格,有人气的地方。目前在上海租老洋房,在巴黎租公寓,在意大利租海边的别墅。但来新加坡我不要高楼、公寓或远离人群的洋房,希望看得到椰子树,住进去就知道在南洋的。


他们貌似我收养,实际上点燃了我的生命。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成了弃婴,老大出生三天、女儿出生五个月、小儿子出生四天后被我收养。

2011年我涉足电视,一开始也是做舞蹈节目,希望通过电视推介舞蹈。后来没想到会发展到做脱口秀,突然发现电视商业模式可以滋养舞蹈团,我挣了一些钱,直接拿过来让舞蹈团发展得更好,就这样副业养了主业。

过后大家各奔西东,五年后金星变性,10年后肯波琳与男友结婚,两人终于离婚。肯波琳婚后美满,与男友的孩子已七八岁。

金星领养二男一女,他们是来自北京、重庆和东北的弃婴。长子嘟嘟如今19岁,女儿妮妮17岁、幼子小三儿16岁。

金星直言,新加坡硬件都到位,但软件也该升级,才能多一点“文化的洒脱”,进而产生更多属于全人类的“文化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