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国立癌症中心也通过视觉艺术助癌症患者建立互相扶持的环境,释放不安的情绪。同时,通过艺术心理疗法,助癌患的小学儿女应对负面情绪,走出困扰。
“后来肚子肿到如孕妇,回新到医院求诊时,抽出了七八公升的水。”
为给予癌症病人全面的医疗照顾,竹脚妇幼医院(KKH)在2009年由妇女心理卫生服务处主任兼资深顾问医生朱志辉领导,成立“艺·心灵”(heART),通过一系列视觉艺术活动,助癌症患者建立紧密的互助关系,展开自我探索、表达和希望之路。
“通过我个人的绘画和手工艺制作,我知道艺术制作过程本身具有疗愈性。当我在10年前加入KKH时,我开始与癌症康复者合作,我认为艺术制作过程有助于癌症康复者在他们的抗癌旅程中应对如过山车的情绪起伏。这给我启动heART的想法。当时我和发起‘一碗饭’项目的艺术家一起组织了一个展览,把‘一碗饭’的展览项目带到了KKH。”
她创作的《看,心在聆听》胶彩画是抽象画,任由诠释。
每星期三和星期四下午1时30分至4时30分之间,癌患和朱医生风雨无阻地在竹脚妇幼医院一间特辟的会议室内,分享绘画和手工艺术的技巧与心得,大家就这样互助、互学,全神投入视觉艺术创作。
傅恩乐:重新给人生调色
任何癌症病人和他们的儿女都可以报名参加免费的艺术疗法和艺术活动。
“艺·心灵”成立至今,已迈入第11个年头。2012年,获得竹脚妇幼医院保健基金的支持成为受益组织,由妇女心理卫生服务处主导,通过视觉艺术(胶彩画和手工艺品制作)给病患全面的医疗照顾。
她形容,上课让她有如回到温暖的家,大家互相关心、加油、鼓励,一句轻声的问候,胜过千言万语。
她说,家长常见的问题就是总觉得孩子太小,不懂事,却不知道孩子在面对至亲患癌的过程中,也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一些会通过肚子痛或头痛来显现,一些则是行为突变和学习能力变差。前年,丹麦就做了一项调查研究,显示癌患儿女在无法通过有效途径释放负面情绪时,会影响在学校的学习能力,以致削弱日后的谋生能力与收入。
新加坡国立癌症中心高级医疗社会工作者与艺术治疗师王淑芬受访时说,中心提供两个不同的视觉艺术,一种是让病患从群体作画中释放情绪与分享患病的治疗过程,建立互助关系。
与竹脚妇幼医院不同的是,新加坡国立癌症中心提供的艺术互助活动与儿童心理疗法,不是每周定时举行。“我能表达”(给成人)是通过艺术活动,让癌患通过艺术创作,表达和分享患病过程和感受。今年的活动定在4月的每个星期六,时间是上午9时30分至下午12时30分。
她在2011年切除卵巢癌,因为当时病情已相当严重,医生告诉她治愈的机会只有10-20%,她后来再寻求第二个医疗意见,被告知痊愈机会更低。因为,癌细胞已扩散到盆骨,除了两次肿瘤切除手术外,还须刮盆骨以去除扩散的癌细胞。
她笑说,起初当“应酬”了事,因为她自觉是绘画白痴。
所以,她希望能帮助更多癌患的儿女,让他们通过艺术心理疗法,得以回归正常生活,不让幼小心灵受痛失至亲的困扰。该中心给癌患儿女的艺术心理疗法包括群体和一对一的辅导。当中,全体艺术疗法活动都选在6月和11月的学校假期举行,是三天的全日密集的疏导活动。
“我们感谢朱医生的细心教导,鼓励大家勇敢为自己得病后的人生‘调色’”。
她说:“艺术没有对错、好坏,我们不作任何批判,给孩子一个安全的空间,让他们从画画和分享中,释放负面情绪。”
王明华非常乐观,完全看不出曾面对卵巢癌的威胁,60多岁的她笑称自己是“立国一代”。
王明华:专注让情绪沉淀
新加坡国立癌症中心的艺术互助活动与艺术心理疗法也已超过10年。两医疗机构的艺术活动和艺术疗法都是免费,希望视觉艺术能给病患和儿童家属,带来新希望。
“求学时,我的美术是零分的。如果不是朱医生的鼓励,我想都不敢想会放胆尝试作画。”
“画画可以帮助人,反而给了我们力量。”
2014年,确诊得了卵巢癌后,她动手术切除左边的卵巢,之后,再切除部分下半身淋巴。
傅恩乐是商业厨房的自由设计师,她说,厨房设计只有一个颜色“不锈钢色”,但2018年的一场癌症,让她从绘画中重新给人生调色。
他说:“起初你会听到课堂很多人七嘴八舌在讨论,突然,鸦雀无声,大家静下来作画,做手工艺品,一个教一个,无私地分享。”
她没想到40多岁患上癌症。2014年中下背疼痛,2016年底她开始无预警晕倒,起初,她以为是贫血和长时间对着电脑、不良坐姿的关系。直到2018年初,经检查赫然发现得了子宫内膜癌,先后动了两次手术切除整个子宫并做化疗与电疗。
朱志辉医生赞她第一次拿起画笔,就参与了去年10月在ION的慈善艺术展。
傅恩乐说:“中学以后,我就没有拿过画笔,商业厨房设计的用色只有一个‘不锈钢’,不如室内设计那么多颜色。”
欲知新加坡国立癌症中心的艺术活动与疏导课程,可上网www.nccs.com.sg或致电65880520或电邮patientsupport@nccs.com.sg查询。
朱志辉医生说,癌症治疗刻不容缓。医生的首要任务就是给予病人快速且所需的医药治疗,而病人能做的,就是接受和配合医药治疗。可是,病人在治疗过程中,精神上所承受的压力却被忽略了。
她说,得病后,兄姐不让她单独出门,怕她跌倒:“我在家就只是吃、看电视和睡觉,觉得很无聊。2015年得知医院的艺术活动组织也有手工艺术课程,我想不如去上课,做做手工艺品。后来,加入绘画班。”
新加坡国立癌症中心高级医疗社会工作者与艺术治疗师王淑芬也说:“艺术能连接内在的自己,它是一种非语言的表达,可以帮助孩子们释放负面情绪,对病人和小孩都有助益。”
薛美容:圆了童年的绘画梦
两家医院的上述做法属于艺术疗法。艺术疗法有两个层面:一是通过艺术活动,建立互助关系;另一种是通过艺术做心理治疗,给患者制造安全空间,助他们“画”出负面情绪,挥别困扰。
她是在2013年到俄罗斯当三个月义工时,被当护士的友人发现暴瘦。当时她还以为自己在异乡走得多,消瘦是必然的。
艺术疗法有两个层面:一是通过艺术活动,建立互助关系;另一种是通过艺术做心理治疗。
朱医生说:“对一些人来说,被告知患癌如宣判死刑。通过这个艺术创作,不管是绘画或手工艺品,病人有机会开启心房,发现另一个自己。除了视觉艺术,其实,话剧、音乐、摄影,同样对病人的心理和精神都有助益。”
这些癌患也会在公开活动上与公众分享,让公众也参与其中,学折纸艺术,甚至将画作延伸到不同材质如石头和布袋等。
薛美容小时候的志愿是当画家,没想到患癌后,反而让她圆了儿时的绘画梦想。
她捐出在医院学画的十多幅胶彩画义卖,所得悉数纳入竹脚妇幼医院保健基金,让其他癌患可以接触免费的艺术教学。
文见第3版
心理剧治疗疗愈受伤的心
朱志辉医生这么说:“抗癌是一条跌宕起伏的路,通过视觉艺术活动,病患间能够建立紧密的互相扶持关系,知道自己在治疗过程中并非孤立无援。”
他说,2009年接触了本地一位艺术家发起的“一碗饭”计划,通过共享艺术,让不同领域的人认识艺术,接触艺术。
竹脚妇幼医院的“heART”详情,可上网www.kkh.com.sg/kkheart 查询。
王淑芬说:“我们希望能帮助更多癌患的儿女,向他们伸出援手,让他们通过艺术心理治疗,纾解负面情绪。”
她说:“每个人内在都有股力量等着去发掘或驾驭,就像海床一样。专注在绘画中,让我得到平静,沉淀情绪,不会胡思乱想。在这里,我们(癌友们)建立了紧密的互助关系,可以看别人的作品,跟人沟通、分享,所以,我非常期待来上课,大家就像一家人。”
她庆幸这个艺术组织让她得以在绘画中找到希望:“患癌后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这班朋友(指同上课的病友),我们同病相怜,互相扶持和鼓励,这种如家人般的亲密关系,是在外面的商业美术课堂里找不到的。”
艺术治疗师王淑芬:癌患儿女也须释放情绪
她是在一次化疗后于医院外等车时,遇到其他病友,从中得知医院有这么一个艺术活动组织。她说:“这个组织跟其他的不同,大家都有同样的经历(癌症),面对相同的生命威胁,大家很快就建立紧密的互助关系,从病情到艺术创作,都会一起分享。”
他说:“艺术是主观的。任何人,只要肯踏出第一步,都可以接触艺术。”
他指出,病人对癌症的恐惧是存在的,艺术在精神和心灵上发挥很大的疗愈功效,有助纾解病人对癌症复发的担心与恐惧。
“朱医生常对我们说,画画没有对与错,觉得舒服就可以了,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鼓舞。医生和同学们帮忙我修饰,让我可以不断进步。”
去年在爱雍·乌节的展览上,朱志辉医生就在100个手工折纸上,写上不同篆体的福字,名为“百福”,并让公众在福字的另一面写下鼓励的话语。
竹脚妇幼医院和新加坡国立癌症中心通过艺术助癌症患者建立互相扶持的环境,释放不安的情绪。同时,通过艺术心理疗法,助癌患的小学儿女应对负面情绪。
在医护人员和病人的协助下,他们在医院搞了慈善展览,将卖画所得的数百元,买了作画的材料,包括颜料,就此成立了“艺·心灵”。从连串的艺术展览活动包括义卖和参与总统慈善挑战(President Challenge)活动等,癌患不但从中找到了希望,也找到了回馈社会的喜乐。
另一种,则是针对病患和病患7岁至12岁的儿女,让幼小心灵得以通过艺术心理疗法,释放负面的情绪,包括恐惧、不安甚至悲愤。当中,也有13和14岁的孩子接受情绪疏导,懂得如何应对痛失亲属的压力。
她创作的《农耕忙》是幅梯田,还有农夫在耕种,她非常喜欢,视为个人珍藏。她说:“艺术世界给我带来心灵上的慰藉,忘却世俗的烦恼,在我有生之年,我要继续追求绘画艺术,因为它是我一生的最爱。”她感性地写下:“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与大家共勉。
除了到医院跟大家一起作画外,她也会在家画画,并曾上过水彩课。
他说:“公众也认同这个艺术活动,踊跃捐款,支持我们。去年10月,我们在爱雍·乌节(ION Orchard)举办画作与手工艺品展览,让病人发挥创意。”
朱志辉医生:艺术给人希望
她说:“手术后,三四个月不能走动,我以为自己最多存活两三年,活不过70岁了。没想到,现在已经过了7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