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丹州一所SRITI的五年级学生在参加考试。(取自SRITI脸书)

贴近游子及年轻人

在一定人数的住宅区,一名伊党活跃分子会扮演“住宅区大使”角色,安排区内吉兰丹人与联委村长定期会面。联委村长会同游子分享伊党议程,同时聆听游子的不满与展望。此外,联委村长还与分会遍布全国的“吉兰丹游子协会”(Perakan)保持联系,主要传达伊党对他们的关心,甚至可能游说他们在选举时投选伊党。

安华领导的“团结政府”固然可以主打地方基础建设、经济发展等民生课题,但丹州伊党政府当下牢牢控制选民思想、观念和舆论,还通过互动建立起人际关系。在讲究“人情”的丹州,国民阵线与希望联盟要想联手扭转丹州选情,攻下若干州席,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任务。(二之二)

纵观伊党上述部署与经营——以吉兰丹为基地,逐步将影响力扩大至半岛东北部,如今放眼沿着西海岸南下,可见“绿潮”绝非偶然的海啸,而是数十年人脉的经营、观念的塑造。

伊党过去在吉兰丹的操作模式,必然也会在当前执政的登嘉楼、吉打、玻璃市复制。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个体系释放的能量与效应,想必会更大。

建立伊党教育体系

伊党予人形象古板、封闭,其实善于使用科技,在选民年龄下调至18岁时,及时攻占这个在全国为数逾百万的群体。除了透过社媒如TikTok在年轻群体宣扬价值观,伊党还在州内各国会选区成立“替代骑行俱乐部”(Alternative Riding Club),让年轻人以轻型摩托组队游行,广受首投族欢迎。

政治学者阿兹米尔(Azmil Tayeb)去年选前发表学术报告,解释伊党在吉兰丹的支配地位。报告揭示,伊党透过州政府机关在基层建立人脉。截至2022年10月,丹州有833名村长,是伊党在民间的“情报收集者”,也是代议士与当地社区的协调人。不仅如此,伊党在丹州14个国会选区各安插一名联委村长(Penghulu Seranta),负责与州外的游子保持联系。

2022年11月大选,“绿潮”袭卷马来西亚。140万丹州选民当中,游子占逾10%,即15万人。选后社交媒体流传贴文,调侃丹州游子在巴生谷享受现代生活、先进基础设施,返乡时却投伊党一票,让家乡饱受肮脏水供、水灾、发展滞后等问题困扰。“年轻选民因接触不同资讯变得开明,继而唾弃保守伊党”的假设没有成立,倒是伊党长年累月的基层经营,终在2022年收割成果。

此外,伊党早在1980年代已萌生经营学前教育的想法,成立“回教幼苗培育中心”(Pusat Asuhan Tunas Islam,简称PASTI)。35年后的今天,全国共有2497所PASTI、教职员9539人,2022年拥有12万5065名四至六岁的学生。学前教育成功后,伊党再接再厉,2016年成立以回教为核心的宗教小学(Sekolah Rendah Integrasi Teras Islam Al-Furqan,简称SRITI),四年后在全国拥有146所。至于宗教中学(Sekolah Menengah Integrasi Teras Islam,简称SMITI),有七所已在2020年试跑。换句话说,伊党已逐渐建立起自身的教育体系——从学前的幼儿园、小学到中学,并成功培育自己的新世代。

除了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关系”,伊党也在吉兰丹回教事务局(Jabatan Hal Ehwal Agama Islam Kelantan)设立一个名为哈拉卡特(Bahagian Dakwah Halaqat)的宣教单位,透过回教堂、学校与州政府机构宣扬伊党政策。这个单位共有540名职员提供训练,培养能够传达伊党政治信息给不同群体的回教大教长(Imam)、宗教师与传教士。这些信息透过星期五布道、例常讲道(kuliah)、回教堂活动等传播,其影响力所发挥的效果,可想而知。

伊斯兰党1990年第二次执政吉兰丹州以来,开始落实禁赌、禁酒、禁娱乐场所、男女公开场合隔离等政策,让当地社会道德文化越趋保守。因丹州经济发展缓慢而到外州求学讨生计、大选时返乡投票的丹州游子,却没有因为体验了都市世俗生活而思变,反而成了支撑伊党州政权的力量。

延伸阅读

尽管尚未创办大学,但伊党的足迹已遍布马国公立高等学府。各大专校园内的回教大专生学会(Persatuan Mahasiswa Islam)就是伊党的外围组织。这些学会联合起来就是马来西亚回教大专生联盟(Gabungan Mahasiswa Islam Se-Malaysia),乃国立大专学府中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