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布哈拉,穿过大片的沙漠,再往西,一路上的风景都是茫茫土黄色,当城市轮廓出现时,有了点点绿意,希瓦到了。整个小镇被厚实的城墙所包围,古城内几乎是不通车的,因此整个小镇更像是封存在时间胶囊里,地处连接东西方的路上,这个绿洲小镇也分得繁华丝路的一杯羹。希瓦虽然是几座古城中历史最短浅的城市,大部分的建筑都建造于18世纪,但由于保存得相对完好,还设有城墙和城门,更符合人们对古城的想象。
“撒马尔罕之心”震撼人心
爬上城墙,眺望老城,那些曾发生的风花雪月才得以在眼前铺展开来,在土夯民居间隆起的宣礼塔及拱顶,同样是无数的经学院和回教堂。古城内最吸睛的建筑莫过于Kalta Minor宣礼塔,胖乎乎的贴满了孔雀蓝的琉璃瓷砖,在茫茫黄沙里带来丝丝的清凉。根据传说,希瓦的建城得益于附近的泉水,有了水,才有了生命,在被荒漠所包围的希瓦,这说辞听起来更具有说服力。
位于正中间的Tilya Kori(意为镶金)经院,院子里的清真寺金光灿烂,由瓷砖到壁龛,一直到穹顶,像是铺满了金子一样。遗憾的是,内部的空间都成了精品店,气氛十分商业化,但商业化不就是撒马尔罕的灵魂吗?
布哈拉:最神圣的城市
这一两年,乌兹别克斯坦在旅行者中名声鹊起,过去要前往中亚的斯坦国旅行,手续十分麻烦,除了叫价昂贵的签证之外,还需要请当地旅行社安排邀请函, 这几年乌兹别克斯坦逐渐开放,尝到旅游业的甜头,还对不少国家实行免签,这个过去大家都不知道在地图上什么位置的国家,突然就出现在下一站的名单上了。
历史长河中名垂青史
现在游客多了,不少人当起了司机和导游,将民居改造成民宿,以老祖宗留下的手工艺,制作成讨游客欢心的地毯和陶瓷等,大大改善了部分人的生活。
每逢到了收割棉花的季节,乌兹别克政府就会动用大批当地人义务劳动,类似国民服役,酬劳微薄,加上工作环境恶劣,政府行为多年来备受西方人权分子的批评。当地失业率十分高,城市也没什么活干,不少乌兹别克斯坦人得离乡背井到俄罗斯打工。在近代史上,乌兹别克斯坦曾是苏联的一部分,到了1991年才脱离苏联独立,不少人依旧能使用俄语交流,因此俄罗斯成了当地人首选的打工目的地。
14世纪中至16世纪初,自称是成吉思汗后裔的帖木儿在中亚建立了强大的帖木儿帝国,当地版图包含了中亚大部分地区和波斯等,其首都就设在撒马尔罕,并由波斯等地招揽了无数的巧手工匠,为帝国打造一座体面的门户,目前城市所收藏的回教堂、经学院、陵墓等大多建造于帖木儿帝国的时代。这些布满了华丽瓷砖和精致石雕的建筑,让人折服于过去工匠们的手艺,到今天这些手艺似乎尚未失传,撒马尔罕不缺精品店,售卖着当地著名的手工艺品。
车子在路上飞驰,一亩亩盛开的棉花田,像雪花纷飞,落在干瘪的土地。乌兹别克斯坦盛产棉花,出口量排名全球第六,送到欧美和中国后制成成衣,穿在我们身上。
在市场周围有不少当地人喜欢光顾的小馆子,售卖造型独特的馕饼,还有无处不在的Plov,这是乌兹别克斯坦的国菜手抓饭,用羊肉和胡萝卜炖煮而成,很有饱足感。用餐结束后,再尝尝几串葡萄,正值秋季的葡萄季节,乌兹别克斯坦出产的葡萄种类繁多,皮薄多汁,现在让我回想起乌兹别克斯坦旅行的美好回忆,我首先会想起这里的葡萄。
离开撒马尔罕,继续往西,5个小时的车程就能抵达丝路上的另一个重镇布哈拉。波斯人于9世纪建立的萨曼王朝曾经统治了中亚和波斯,其首都就建设在布哈拉。中亚接受了伊斯兰教的洗礼后,几个商贸重镇如撒马尔罕和布哈拉就成了传播伊斯兰教的中心,现在的布哈拉依旧保留了200多座回教堂和100多座经学院建筑,历经千年,屹立不倒,布哈拉因此是乌兹别克斯坦最为神圣的城市。
面对着城市里数不尽的华美建筑,这座城市必然有故事。撒马尔罕的历史和传说太多了。公元前4世纪,由地中海一路打到东方的亚历山大大帝,就对这座城市给予了无限的赞美:我所听说的都是真实的,只是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乌兹别克斯坦算是容易旅行的国家,丝绸之路上最璀璨的明珠,都聚集于此,并以干净的高铁,发达的公路和航班网络串联起来。如果你对丝绸之路也怀有浪漫遐想,那么乌兹别克斯坦肯定能满足你。撒马尔罕(Samarkand)、布哈拉(Bukhara)和希瓦(Khiva),这些绿洲城市都曾在丝绸之路上大放异彩,在古代旅行者的文字记载中也留下了不少记录。
最精致的古城
古城封存在时间胶囊里
撒马尔罕距离首都塔什干(Tashkent)约300公里路程,两个小时舒适的高铁就能穿越千年时光。虽为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二大城市,人口才50万,但她在历史长河中的名声最为响亮。由于地处丝路,通往东西方交汇点上,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千年,在街头上,你可以看见来自罗马、波斯和中国的商贩,摩肩接踵,讨价还价,在此聚集采买当地特产。到印度取经的玄奘,途经此处,形容撒马尔罕:异方宝货,多聚此国。
希瓦经常被形容为乌兹别克斯坦最精致的古城,弯弯曲曲的街道让古城看起来更像一座迷宫,逛的时候不用急着找方向,任由直觉带着你发现古城收藏起来的惊喜。由于希瓦地处沙漠边缘,中午时分特别炎热,我一般都在酒店里待着,到了日落前,一日游的游客散去,当地人出来散步,古城才变得热闹起来,小馆子飘出来烤肉和手抓饭的香气,孩童取代了游客重新占领了街道,大人则坐在自家庭院的葡萄藤架下,闲话家常,天色渐渐暗了,一天的时间就快结束,但一天,对这些曾经在丝路上留下无数动人情节的城市而言,又算得上什么呢?
由于古城范围颇为集中,整个布哈拉就像是一座会出现在《一千零一夜》的城市。在古城里随意溜达总会看见高耸的卡隆宣礼塔(Minaret),这座建造于1127年,高47米的宣礼塔曾经是中亚最高的建筑物,塔身上共有14圈图案各异的精美石刻,还有个广为流传的故事为宣礼塔的雄伟背书。据说,成吉思汗率领大军攻打布哈拉城时,经过卡隆宣礼塔,他抬头凝视这座建筑时,帽子就掉落在地上,捡起帽子时,成吉思汗不禁感叹道:连我都得对它鞠躬,于是蒙古人放过了卡隆宣礼塔。现在经过宣礼塔的都是游客大军,但估计他们和成吉思汗一样,无一不对宣礼塔发出由衷的赞叹。在日落时分来到此处,看夕阳残照将之点燃,宣礼塔周围的经学院和回教堂同样铺上了华丽的瓷砖,镀上阳光后,有种华丽的苍凉,这时候旅游团队早已经散去,小广场空荡荡的,更能感受到这群建筑所散发的时间魔力。
就算是最资深和最疲惫的旅行者,当他站在被誉为“撒马尔罕之心”的雷吉斯坦广场(Registan,意为沙地),也很难不被眼前的华丽景象震慑到。雷吉斯坦广场经常被誉为“伊斯兰世界最美丽的地方”,朝向大路的一面是个绝佳的观景台,三面则让三座经学院所包围,经学院的正立面和宣礼塔都铺上了华丽的瓷砖。这三座经学院看似相似,但都有不同的图案及设计,左边的兀鲁伯经院,镶嵌着星图,兀鲁伯是帖木儿的孙子,也是中世纪最伟大的天文学家之一。
走进撒马尔罕的市场,更能贴近这座城市的灵魂。小贩们使出浑身解数,推销各种坚果和果脯,色彩斑斓和体态饱满的桃子和葡萄,小贩用几乎央求的语气和表情,希望你尝尝他们自家的货品。丝路历史上有名的粟特人就曾经活跃于撒马尔罕,粟特人甜言蜜语嗜钱如命并且善于经商,在《旧唐书》就有记载:“生子必以石蜜纳口中,明胶置掌内,欲其成长口常甘言,掌持钱如胶之舔物”。
布哈拉的古城格局比撒马尔罕小,加上现代的发展也远不及撒马尔罕,所以镇中心的生活气息更为悠闲缓慢。城心是一个被回教堂、经学院和水池所包围的广场,水池边上围绕着设有露天位置的餐馆,古老的桑树和柳树,为广场增添更多的妩媚,当地人在这里品茶、闲聊和下棋,延续他们几百年来的生活方式,广场中心有座阿凡提的雕像,这个骑着毛驴的智者用他的故事,教导人们正确的价值观,我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听阿凡提的故事,而根据乌兹别克人的说法,布哈拉就是他传说中的家乡。
乌兹别克斯坦这个过去大家都不知道在地图上什么位置的国家,突然就出现在下一站的名单上。作者面对这美丽的国度,久久无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