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孤独地作曲时,他梦想面对听众指挥或演奏;当他正在指挥或演奏时,他怀念自己作曲的工作室;当他被百老汇音乐剧现场的热烈掌声淹没时,他又担心自己遭古典乐迷抛弃……”小传作者如是说。
“我首先是指挥。”伯恩斯坦坦承:“对一个指挥而言,还要同时为其他活动分心,的确不容易。”但直至临终,他仍然担心世人只记得他是指挥家。伯恩斯坦宁愿世人记得他是一位作曲家。
1990年8月19日,肺气肿已极为严重的美国指挥大师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抱病在马萨诸塞州的坦格活德(Tanglewood)音乐中心为纪念著名指挥家库塞维斯基(Serge Koussevitzky)——其恩师兼忘年之交——指挥了自己生平最后一场音乐会,两个月后,10月14日即溘然长逝。
去年底适逢伯恩斯坦逝世30周年。无巧不成书,正好在圣约翰旧货店购得一册“老伯”的小传。小传自有其优点:多了一些故事性材料。100页左右的书,读起来也不费力。幸而为文时还在30载的“年限”内,也算某种纪念吧。
这是伯恩斯坦对库塞维斯基的“最后敬礼”——绝对是“最后”。师生、师友与“父子”(两者亲如父子)间的情谊,画上了最完美的句号。缘起缘寂,天衣无缝。
耶利米亚为古希伯来预言家。伯氏以之命名自己的交响曲(Jeremiah Symphony)。“西区”指他的通俗音乐剧《西区故事》。伯恩斯坦是闻名指挥家,但他也是钢琴家兼作曲家,忙碌指挥之余,常“定期隐遁”山林作曲与写作。“我无法在演奏钢琴、指挥乐团、撰写交响曲和创作舞台音乐剧之间做‘唯一’的选择。”伯恩斯坦说。小传作者曰,也因此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活力十足的)天才音乐家年轻时即已患上忧郁症:他原是“艺术上的多妻者”(“艺术上的多妻主义”乃余光中语)。伯恩斯坦被自己众多的“妻子”撕裂了。
30余年前指挥家去世时,某曾为诗悼念,题曰《哀歌》(Elegy)。诗歌最后数语曰——
对伯氏而言,库塞维斯基永远存在——即便这位“音乐上的父亲”于1951年去世之后。每次出场指挥前,他总不忘戴上“父亲”留给他的一对金袖扣。“这是我唯一的迷信。”伯恩斯坦说。
耶利米亚已说完预言∕默默肃立是山林∕在西区 没有故事的∕山林 分外寂静。
伯恩斯坦深受许多著名指挥大师提携。就读哈佛大学时,他首先接触希腊籍的米特罗普洛斯,认为其指挥犹如“魔术”。然后正式进入波士顿交响乐团著名指挥莱纳的门下,接受极其严格的训练。接着担任纽约爱乐交响乐团指挥罗津斯基的助理。而影响他最大的莫过于库塞维斯基。在前者创办的马萨诸塞州坦格活德音乐中心和夏令音乐节,伯恩斯坦度过青年时期最愉快的学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