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读的是商科,我和他读理科,大家交错的课不多,除了中文课能见到对方,就只能在几百人的经济课讲堂里遥遥望到。我怀疑他在经济讲堂里根本没有听课,连讲义都没抄,虽然当时的我专心上课也没听懂讲师的讲解,但抄讲义这件事我倒是非常虚心。

一晚,她终于答应了他的约会,中秋节的夜晚去了裕华园游园。他和她一起点了一艘泛着烛光的纸船,推到湖中央。望着皎洁的月亮,和无数泛着闪烁烛光的纸船,他握着她的手,她轻轻推开。

年轻时腼腆的时光就在我们不经意时悄悄溜走,多年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或她,但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初院拉着二胡的她,和含情脉脉的他。(传自香港)

那个时代,不开放也不封闭,总之在校园里追人总是有点顾忌。在学院里,她总是和一堆女同学在一起,午餐在食堂里似乎被一班锦衣卫围着,想制造偶遇的机会都没有。听说她的成绩不算好,但我和他的学业也很差,自身难保,当时靠死背,高中会考又近在眉睫,没有办法在学业上互相切磋。

圣初学院里,台上华乐团在演奏,她眯着眼拉着二胡,坐在台下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眼都没有回望,看在眼里,我心里不禁暗自窃笑,那已经是上世纪的记忆。

那年我们都是中文高级班的同学,当初院里大多数人都是以英语作为沟通工具,我们这些说华语的就属于小众。班里人不多,就十来人,他也不是第一眼就喜欢她,那时的她纤瘦,常露出嫣然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线。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她拉二胡的样子,就对她着了魔,像宁采臣遇到小倩,魂都被勾走了。

接下来的军旅生涯我和他被分配到不同的作战单位,在接近退伍的时候,在西边的军事训练学院才再次重遇。他娓娓道来,拿成绩那天,我们两个庸才都考上大学,但她没有考上。第一次约她出来在机场吃雪糕气氛还不错,之后她准备重考,他服兵役,见面的次数也就寥寥两次。第二年她重考又失败了,去了餐厅上班,他试过多个周末深夜在她楼下等她下班,也试过再约,她似乎有意疏远。

高中会考后,没几天我们就被送到德光岛的同一个营里。傍晚没有训练,坐在营外,见到樟宜机场的控制塔,他说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她就会不顾一切约她去机场的Swensons吃雪糕。高中会考放榜的那一天,军队把我们送回去新加坡本岛,冲到学校拿成绩的那一刻,他和她又相遇了,这次他没有让机会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