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乐团(以下简称港中)音乐总监阎惠昌,陕西人士也,最崇拜的偶像是现代民族管弦乐的创立者彭修文大师,而彭修文所创作和指挥的最著名乐曲之一就是这首《秦·兵马俑》。

《十面埋伏》是周熙杰根据中国白族女作曲家李沧桑2006年受美国芝加哥交响乐团委约创作的大提琴、琵琶、笙、吉他(即所谓的中国喜鹊组合)与交响乐队《十面埋伏》而改编成的华乐版本。

9月1日晚上,港中表演的首曲就是《秦·兵马俑》。据说兵马俑没有穿戴铠甲(或少许)和头盔,是因为当年秦朝为了鼓励兵士奋勇杀敌,以砍落敌方首级作为升官发财凭证,固秦国兵士一听到打仗就热血沸腾,甚至为了减去负重,不穿盔甲赤膊上阵都有,六国军队皆难以抵挡秦军的凶猛强悍。

港中在阎惠昌的指挥下,演奏从细腻到粗犷,几乎达到极致的境界。尤其是这首乐曲的重要部分打击和唢呐,非常好地控制了音响的平衡,西洋打击乐器居然能打出中国音乐的韵味,真让人啧啧称奇。在乐曲中间的梆子声后的陶埙独奏段落,可听到环保二胡群非常完美的音色。

这次来新表演的版本,只是把2008年马友友与港中合作表演时的吉他改成了大阮。这首堪称非典型的古典乐曲,作品里的琵琶和笙象征着中国文化传统,而大提琴和吉他(大阮)则象征着西方文化传统。作品里面有着东西方文化的对话,并非仅在乐器表面之上,而深入到乐器本身的音乐语言里。整个乐队就变成了这个对话的背景大舞台。环保大革胡虽然在高把握的音准比较难以控制,但是对于一个正在不断进步中的新乐器来说,努力是难能可贵的。

港中是世界上唯一自己研发环保胡琴及大低革胡系列,以取代传统蟒蛇皮胡琴及西洋大低提琴的乐团。传统胡琴因蟒蛇皮易受温度和湿度的影响,而不宜大频率出国表演,再加上国际上对野生动物的保护呼声日益高涨,研发可替代蟒蛇皮的人造环保皮革胡琴及大低革胡系列,确是一种带有忧患意识的先见之明。通过这次演出,我们似乎看到了这项科研成果的未来前途。

上个月,看到香港中乐团来新加坡演出的广告时,不免有些吃惊,“刘邦·项羽·兵马俑”加上新作品《唐响》,可说是把中国历史上最会打仗的朝代都带来了,尤其是《秦·兵马俑》。

阎惠昌指挥风格的演变

港中这次来狮城,音响效果明显好于四年前,据说是花了很多时间细心调试滨海艺术中心的音响,而且他们的环保胡琴已全面更新到第二代。不过,笔者觉得理由并不尽然。阎惠昌指挥风格的演变,是另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他的指挥风格明显偏向于不再追求外在的音响效果,而更注重于内在音乐境界的表达。环保胡琴与革胡的使用,让弦乐部分的高低声部更有整体连贯性,闪避了西洋大低提琴的洋味,更突出纯粹“中乐”的韵味。

香港还是“一国两制”,港中倒先“一统天下”。厉害了!

以人造皮取代蟒蛇皮

由关乃忠重新编曲的《霸王卸甲》,承袭传统琵琶古曲的许多素材,并精心加以变化和发展,尽量保持古曲原有的风格,甚至在和声及对位等多声部技术的发挥上都非常克制,仅仅在原曲自由变奏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作曲家对乐队配器的超凡经验和技巧,写出了一种“新古典”的音乐风格。张莹的琵琶演奏也很有传统古典的味道,张力十足,技术全面,只是欠缺一些音乐(包括音色)上的变化和创意。

一点小遗憾是,乐团的节目单没有放入作曲家的介绍,尤其是像伍卓贤、李沧桑这样观众不很熟悉的作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