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首乐曲配合屏幕上龙窑陶艺整个烧窑的过程,及传说中儿子为救父亲投身窑坑而牺牲的孝道故事,并由此引申出所谓历来祭拜窑神的传统。此音乐较为明朗,笛子在打击乐的鼓点的节奏性衬托下,显得格外轻盈,古筝的演奏则庄重而典雅。

战后的新加坡有20多座龙窑,到70年代还约有10座在裕廊,目前却只剩两座,而真正还在运作的就只有陶光一家了。土地局只允许龙窑运作到2023年。是否要传统让路给国家的经济发展,还是要让传统继续保留?这是这场音乐演出带给我们思考的问题。

郭勇德同病相怜的心弦一旦被拨响,就找来了目前还在经营龙窑的陶光工艺(私人)有限公司,同时与作曲家吴多才、影片制作人叶文财、文史研究员李国梁合作,共同完成了这场鼎艺团多媒体的音乐制作。

这应该不是一场传统意义上的音乐会,节目单上也没具体的乐曲名字,只能说是有点接近谭盾的那种多媒体音乐表演形式。表演一开始,银幕上出现的是几位陶艺工匠敲打陶器发出的简单民谣声响的片段。

在本地,还有许多其他像龙窑那样的传统行业,我们是让它们静静地在时代洪流下自然消失吗?这是政府的权力范围,还是全体国民也有发言权、选择权?

这场音乐表演的最后一曲是女高音谢岢儿的独唱。歌词是这样:千块红砖砌龙窑/万担黄泥掌上捏/捣泥火炼烧成器/一盘一缸尽心血/一段情陶三代人/一条龙养千百家/薪火相传窑缘续/陶艺情谊永流传。

刚从上海结束了母校上海音乐学院90周年校庆纪念活动,匆匆经福州凌晨返回新加坡,白天又赶快处理了在中国无法网上进行的事务,晚上终于可以来到滨海中心音乐室,欣赏也是上音校友的郭勇德指挥的鼎艺团所呈献的“龙窑陶乐”音乐会。

郭勇德用中英文向观众解释了他策划这次演出的动机。原来动机来自于他在新加坡国家博物馆看到的一张陶瓷工匠专注工作的旧照片。工匠们的执着和投入,甚至那一丝孤独感,都令郭勇德联想起保存传统文化的心境。

第二首乐曲,高音笙在色彩斑斓、调性多变的乐队伴奏下,带领听众去寻觅陶艺历史的源头。大约4000年前,中国已经有了烧制陶器的穴窑,到商朝时出现了温度更高的半陶半瓷窑,再到战国时期,类似近代的龙窑已成形,并分布在福建广东等地。

在一个日益走向现代化的都市国家,我们要如何在发展经济和保留传统之间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是摆在全体新加坡人面前的问题。龙窑作为一个进入黄昏的传统产业,还有它饮水思源的教育意义吗?

第三首乐曲,是配合屏幕上龙窑内部心脏结构的介绍。音乐先由弦乐器奏出第一段的宿命主题,带着忧伤和惆怅。紧接着出现了一段华乐作品中鲜少出现的小赋格段,宿命主题先由琵琶奏出,再由多部阮乐器轮流奏出。不过因多部阮乐器的音色太过接近,多声部的效果恐难达到作曲家心里所要的境界。此曲最后一段主题再现的大提琴独奏给人留下了印象深刻。

在一段大提琴独奏后,乐队演奏了好几个亚洲和欧洲音乐片段,似乎象征着陶瓷出窑后走向世界的过程。郭勇德发挥了他“阿德下南洋”的幽默,主动邀请听众参加音乐的猜谜活动。过后更是邀请听众代表上台通过短暂训练组成陶艺团,与鼎艺团合作演奏陶艺华乐。

对保留传统的思考

第一首乐曲的主题满怀悲怆,在格调上颇似日本电影《沙器》中的钢琴协奏曲宿命主题,中间部分的大调旋律就像天空中的一丝光线,若隐若现地好像在闪躲着什么,终究还是被宿命的主题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