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想传达的东西不好懂,坐在观众席上只基本感受到艺术家们对生态转变的焦虑与用心良苦;但无常本正常,该明白的已明白,不明白的到这个年岁也不需要刻意去弄明白,懂了又怎么样?不懂的人也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表演进行当儿,也点点滴滴意识到人生何以难得糊涂?
完场走向漆黑的海边,遥望深处,之前的电音、乐器、歌声、舞者已一一成为过去,万物静默,唯有精神悠悠流淌在宇宙间,不生不灭……
这一幕也最易发人乱想。演出结束后,我仍在琢磨:所有演奏者是否也可以围着舞者,从盘坐演奏到疲惫地躺平?然后乐器一件件停止弹奏,独留舞者在漆黑的舞台上,继续由急至缓地扭动肢体,最后才随着灯光慢慢隐没于安静的空间……
表演乐队来自中国,却没有一首中文歌曲。论技巧和氛围可说是够呛的,可惜就是感觉少了一点东西。起初笔者还饶有滋味地随着节奏自然摇摆,但三首歌后,渐觉玩奏没了惊喜。大叔只能这样猜想:也许少了根的文化,表演内容都比较容易干枯吧?想起仍有人传唱的崔健与Beyond,心中不禁庆幸自己的青春不在这个时代。
最后一幕印尼舞者与南音融为一体的跨文化交流,最容易让人感受到万物皆可以找到彼此的融合点,从而一起展现人类文明的精致,感化人心,消解矛盾。有幸能目睹舞蹈艺术家Didik Nini Thowok千锤百炼的表演,心生赞叹,感到极为珍贵。
剧中第一幕的侧身回望大海,姿势充满意象;那遥远的方向,那阵阵的潮水声,那幽幽转醒的南音,一层一层地激起海外隔代人对原乡的模糊念想。另一幕琵琶与电子音乐的较量也极具视听震撼:是电子音乐扰乱了传统旋律,还是大家都在执意于自以为是的追求?最终愤而出走?最终无奈妥协?还是最终感悟万物自然的生灭?
看完幽幽暗暗的南音表演,听说当晚的音乐节还在进行,于是离场后缓步朝滨海舞台方向走去。半小时不到,仿佛隔世般地进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重金属音乐空间。乐队一上场,舞台前面立时变成野性一片;观众随着闪烁的光影、癫狂的节奏大力甩头,使劲扭动身子沸腾到底!瞬间,世界变了模样,无常尽显。
看着湘灵南音乐手们化身为演员,可以体会到他们走出舒适圈的忐忑与迷惑。感觉上,那夜的他们不仅仅是演奏者,更像是艺术家般用心呈现哲理,努力传承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