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地方旅游、工作或居留,或多或少总会面对生理心理上的水土不服、文化震荡,适应能力和调整期限因人而异,有些人反应不过来,有些却如鱼得水。

刚刚开始适应从未接触过的大学教育文化,又迎来社会运动,对师生影响深远,属于教育界新丁,我面对了双重文化震荡、双重考验。友侪家人间因为想法落差大,交往显得更敏感,本来的和谐相处,演变成前所未有的矛盾,为了维系旧日珍贵的亲情友情,处理骤变的震撼,言行步步为营。屋漏兼逢夜雨,疫情暴发,全面逆转生活节奏和心态,社会氛围乌云密布,蓝天不再,我熟悉的香港,在人际关系和生活价值观都起了令人心绪不宁的变化,瞬间觉得新不如旧,无所适从。偶然发现昔日情怀和人情世故,在影视文字中留下了温馨踪影,电视频道深夜重播的剧集,演员、内容和述事技巧,以及经典的文学作品和歌曲,处处埋藏了往日情怀,有如时光倒流,回到从前。

在精神遭持续冲击、文化余震未了的日子,在网上网下寻回充满昔日情怀的内容,借此纾缓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解思愁。

我人生第一次出门远行,移居澳洲,20来岁的小伙子,没有水土不服,只需要一些时间适应澳大利亚式英语,可是受不了在原则上的文化冲击和震荡,一年多后决定打道回府。事缘70年代初,白澳社会对有色种族有明显落差的思维,屡见不鲜,当时的感觉欠佳,也曾在公车上经历歧视,心理上难以释怀。

2014年回香港母校执教,本来是原住居民,自然不会水土不服,却出乎意料之外,碰到文化震荡的不协调,迄今度过十年,仍然余震未了。屈指一算,1981年离港赴新数十载,时移势易,重临东方之珠,竟然既熟悉又陌生,往日的情怀似水流年,需要悉心下功夫重拾那些年的美好回忆。十年的社会动荡,改变不少原有的价值观、思维和思觉,换上另一个我不熟悉的香港,让我经历了一段意想不到、奇特的文化震荡旅程。

80年代初移居狮城的体验,室内室外温差甚大,容易患上感冒,辣味食物和榴梿从抗拒到热爱,只是一年间的事情,多元文化的震荡是长知识的过程。南洋民风淳朴,人情味比铜板商业味道更为浓厚,反而需要自我调节,摆脱一直以来不必要的市侩,最后欣然融入多元文化中,自在的生活。

长期往返大中华区工作,了解不同地方文化不太难,需要的是身心适应豪迈饮酒文化的冲击,干杯的底气原来也是了解客人坦荡胸怀的测试,没有保留的醉倒,间接显示真性情,被视为值得交往和合作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