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不仅爱喝金山时雨茶,也好“甲酒”。清代李汝珍写的小说《镜花缘》第96回中,列举了“山西汾酒”“浙江绍兴酒”“无锡惠泉酒”“琉球白酎酒”等在内的全国各地及海外名酒55种,其中就包括了“徽州甲酒”。徽州甲酒,又名夹酒、家酒。甲酒用糯米酿制而成,酒色淡黄清澈,入口微甜,存放时间愈久愈醇,烫热后饮用更佳。胡适婚宴上就用了甲酒,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胡适家书》中得知。1917年11月28日,也就是胡适婚礼的前两天,胡适在给母亲的信里写道:“吾乡无好酒,可到绩溪县挑些酒来,县中之甲酒,甚不恶也!”胡适是绩溪上庄村人,“吾乡无好酒”,意为村里买不到好酒,需去绩溪县城购买。胡适好酒,对徽州甲酒更是情有独钟。
有一款绩溪小众绿茶“金山时雨”,是胡适爱喝的。徽州好茶太多,不仅仅是黄山毛峰和太平猴魁,很多小众茶,像祁门凫峰炒青、休宁茗洲炒青、歙县大谷运滴水香、绩溪金山时雨等,都是妙品。
老徽州六县(歙县、休宁、黟县、祁门、绩溪、婺源)的概念如今被分解,主体成了黄山市。婺源早就划给了江西。绩溪现在又归于宣城市,徽州人胡适成了宣城人了,实在莫名其妙。但徽州作为文化地标和精神家园,是永存的,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分割。
胡适是安徽绩溪人,绩溪是中国八大菜系之一的徽菜之乡。说到徽菜,大家首先想到臭鳜鱼和毛豆腐,其次就轮到“胡适一品锅”了。几乎每一家徽菜馆都有一品锅,尤其冬天,一桌人吃一品锅,其乐融融。一品锅属于火锅类,材料有鸡块、蛋饺、火腿、肉圆、油豆腐、粉丝、冬瓜、萝卜、干豆角、新鲜冬笋或干笋,大抵是这些,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有所增减。其中干豆角,比较特殊,我只在徽菜的一品锅里吃到。另外,这些食材的铺排也很讲究,一层一层的,哪些在上哪些在下,都有一定的规矩。胡适喜欢吃一品锅,家宴时一定有这道菜。因他是名人,一品锅前就冠上了胡适二字。之前它就叫“一品锅”或“团圆锅”,与胡适无关。
晚清和民国时期,随着绩溪人开的徽菜馆遍布各地(尤其是上海、南京、扬州、苏州),作为酒水的徽州甲酒,也跟着畅销。遗憾的是,现在徽州甲酒基本衰落,没什么人知晓。说到甲酒的名字,可见当时风气的纯良,那时没有假酒,所以不忌讳以同音的“甲酒”命名。
徽州人把各种加了馅料的饼称为“馃”,也有人写成“粿”。徽州的馃各地做法不同,歙县是“石头馃”。绩溪的馃,称为拓馃(也称踏馃、挞馃),用文火炕,不用石头压,馅料以香椿、梅干菜、腌雪菜、萝卜丝、笋丝为主。胡适爱吃拓馃,夫人江冬秀也常做家乡拓馃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