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回到甜品摊位外的老者,他指了坐在凳子上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的老奶奶,说道“她失忆八年,已经不记得我”。只见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买了甜品外卖,步履缓慢,一瘸一拐,却小心翼翼的搀扶她起身。整个暮年画面的动作很温馨,手随着身体往背后轻轻一摆,然后径直往前迈起缓慢的步伐,微风在空中飘摇着,两人慢慢地走出小贩中心,最后消失在目光的虚空中。

(传自香港)

数年前在中国三峡旅行,遇到了一对从澳门独自来陆游的年老夫妻。他们在当地经营几家超级市场,而我们早年在澳门购置一套小房子,刚好和这个城市和有些渊源,异地遇故知,同声同气,很快地就结交了这对“老朋友”。之后,大家还结伴去了一趟巴尔干半岛,有时候还礼尚往来的吃顿饭,喝喝早茶。

老家楼下开档数十年卖甜品的小摊位已经好几天没有开门做生意,感觉有点不对劲。每次回来,都会在这里吃碗红豆冰缅怀一下,两位大姐用的原料多年来,无论外围如何千变万化,她们家甜品的味道就像定海神针,满满的童年味道。

在离开新加坡前的两天,终于见到这个摊位开门做生意了,在摊外见到我,大姐问“小弟要吃什么?”“红豆冰,吃!”“好的。”

常想,记忆真的很神奇,每个人在人生长河上都已经度过了无数流动的风光,怎么轻舟已过万重山之后,那么迅速的,一转身又回到起点。

一天,夫妻俩邀请到家里做客,男屋主说“来,我带你去花园看看我种的盆栽”,“好呀”我应道。中学时的生物课是我当时最弱的科目,对花卉植物完全不认识,但主人家兴致勃勃,我也不好扫兴。

生命看似绚烂壮丽的星河,期待打开的时候如光年穿梭无边无际宇宙的波光,记忆,当时只道是寻常存取,脑海里存在的却是一颗颗碎片粒状的瞬时,那些当时从心中映现出来连串的璀璨烟火,一朵朵藏在哪里呢。

欣赏了盆栽回到客厅没过多久,男屋主又对我说“来,我带你去花园看看我种的盆栽。”

大姐转身进去准备开机器,又问道“小弟要吃什么?”心头一怔,这下坏啦,和身旁的老者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回来新加坡探亲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朝思暮想的本土小食该吃的已经从西边往东边吃了一遍。肚皮层的脂肪蠢蠢欲动企图破壳而出,没有办法,好味道的小食主要成分除了淀粉,糖,还有油脂和脂肪,都是身体记忆拒绝不了的诱惑。

突然间,仿佛感觉到生命窒息到不能呼吸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