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科幻吧,旧日的记忆意识资料在脑里残存,(醒来,或者不需要在醒来后)新日的意识流来不及更新境地位置,或者其他的讯息,以致意识依旧输送了两家旅馆的房间的空间位置。

那天,读到诗句“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舟夜书所见 》 查慎行)一时微笑,这个萤光,可似人脑的思维运行?

思维快速一点一点如萤光闪动,汇成日常对事物的各种反应与行动。曾听家人说过,她的同事打着键盘专注地工作,突然巨声大喊,接着整个人呆呆地无反应。请医生来看,医生让她静坐缓过神来。这断片意识流的突击,委实尖锐惊人。

(寄自荷兰)

平常转醒,偶有两秒时间,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心神自问:“我在哪?新加坡?荷兰?”需要两秒的悉鉴,才能确定在地球上的位置。

清晨五点,在漆黑的睡房里起床,我伸手摸索墙壁,记忆指令往前走几步,拐个墙角弯,就能摸到厕门。意识指示肢体活动,可是,触手却扶不到墙壁,而是窗帘。走了几步,摸到衣橱木门,往前没找到厕门,指头触感陌生,脑子断链没清醒过来。

我不肯定知道了生命的奥秘,也不去激发什么幻想,即使在那些停顿之间。

记忆的意识被紧急催促启动,急速输送现场的资料,头一阵疼,两秒后我“想”到:已回到家啦,在睡房里。

倘若人们失去各自的意识的印象组合成片,或者意识的印象碎了,就无法继续身体力行,精神界面也不再储存资料。

我站定身子,寻思:“我在哪?这是哪?”

“混沌”的意识进入“清晰”的意识,间中,断片的展现,让人瞥见“活着”,是由一片片意识的印象,重叠组成生活。一秒一秒接着,一分一分运行下去,一天一夜周转,一月一年延续… … 脑子里的串片意识流,是主宰人的思维与活动的意念。

生命,宛如时光幻如云,丝连游涌无音。人生,在时空与时间里踽踽前行,逆旅露霜阳风雨,我学会了无可期亦无可许。

自少年常自问:人生是什么?生命有什么意义?

体验过这些串片意识的印象明闪,窥见思维的串片意识流与生命的互持运作。粗浅地体会到“灵魂与肉体是两件的”?笔记一则。

在那意识空荡的片刻里,没有存在任何名词和具体形态。那是一阵完美的静止,你们可有这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