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山风冷冽得令人全身发抖,一方面想到费尽口舌和补些车费才得到下长白山的机会,没等得及好好欣赏池口风景,就赶忙连跑带滑往山下溜去。
看完整部电影,没看到我的长白山,只看到多年来等到的一位少侠,放弃了优雅内敛的剑术,改而急躁别扭地用他不擅长的刀法尝试一刀劈开千年巨冰。少了西门吹雪,怎么说都失去吹落剑上血花的神韵;再说,没人相信我见过“冰山雪莲”,也没有人痴迷得愿意再为葵花宝典“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了。
相信是山上的江湖太冷,侠士们都选择暂时下山回家开暖气。期待春暖花开,再见侠义现江湖!
约两小时后,终于看到了天池水往山下流出的缺口。我们坐在缺口对角的悬崖边上,曲老抽着烟,我吃着早餐,一起在云雾中眯着眼静静看着这东北三江的千里源头。风很大、心很暖。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带上饼干和食水随曲老上山。刚往上走时,漫山遍野触目所及皆是杜鹃花。地势渐高后,四周转荒凉只剩白雪和零落的灌木丛。难得的是,在走走停停的雪地里,曲老竟然找到了传说中的冰山雪莲。我惊呼着连番要他确定,只见他一面兴奋地将它用雪泥盖回,一面做了记号说:还没长熟,不能采,我多几天再回来拿。
没想这一使劲,使出了大问题。到了小天池,告别了曲老,勉强回到宾馆房间时,冷汗直飙,头晕眩得无法站立,只得闭眼放空躺床上。约15分钟吧,想到那部要下山的私家车,心急得再硬撑起虚弱的身躯提包下楼。一上车,顾不得礼貌,一路昏睡到延吉。
事过二十多年,看了电影燃起的风花雪月,想起那一段梦幻般的山路,还有那活下来的深刻一幕,不禁暗忖:留下来的我到底有没有辜负命运给予的机会?而那个陪我上山的曲老头,莫非就是与刘正风合奏《笑傲江湖》的曲洋后人?若是他还在,应该也八十几了?他会不会还在小天池等我回来,叙述那一次吃了冰山雪莲后的奇迹?
山区原始森林广布,其中一段林里隐藏着一个小天池。玩了几天,认识了看管小天池的曲老头,知道后山有条山道可以爬到天池缺口时,要求曲老带路,他爽快答应。没料到的是,刚约好第二天凌晨上山,当天傍晚时分就接到消息说有辆包车准备第二天中午前离开长白山。想到若再错过这一趟车,真不晓得还要等到几时才有这样的机会,于是冒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