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绝不爽脆,而是梗质软烂,一嚼即化。它绝不一味死咸,而是交互出味,让你的味蕾感受到甜中有咸,咸中有甜。

回新加坡数日,我的心思都放在吃这件事上,尽情享用在香港吃不到的新马美食,比如罗惹(rojak)、咖喱鱼头、水粿、鲜蚶炒粿条、黑酱油炒萝卜糕、马来lontong、印度羊肉汤等等。

看官随我来“松发”看看,它所提供的佐菜配套着实精彩多了。除了油条切块,另有卤花生、五香肉卷、卤猪大肠、炒豆苗芥蓝等供选择,尤其是在香港不会出现的焖咸菜,那么一小碟端上桌来,竟使我开心到暗里尖叫。

才不是呢!虽然也用芥菜作主材料,但是酸菜在腌制时加入盐与米水,常温发酵,腌成后以酸为主味,咸次之。

对不起啊,看官,“饕客”这身份本来就极不健康,贪吃这件事或许只有贫穷能干预,却如何也阻挡不了味蕾记忆的诱催。

至于腌咸菜,则加入南姜、盐、水,腌成后以咸为主味,且在口感上讲求爽脆,在香港一般用作搭配潮州粥(糜),但和焖咸菜也有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包括其中一晚去了一趟新桥路大快朵颐的“松发肉骨茶”。那精心熬煮出来的肉骨经筷子轻轻一触,拨离骨头的猪肉软嫩松散,几乎无须咬嚼,清澈汤底融合了大蒜和东马砂拉越胡椒的辛辣,十分美味。

新加坡式的焖咸菜,先将盐腌咸菜浸泡水中,去除多余的盐分,取出后去叶,留梗,切丁,加入咸水梅、蒜头,液状猪油和酥炸猪油渣也绝不能少,混合中火翻炒,其后加入水或高汤焖煮一小时,再加砂糖转味,其味道口感乃完全不同于潮州腌咸菜。

是的,在疫情期间,香港确实大力开拓新马菜,使潮(州)白闽黑两种风格的肉骨茶成为普及菜式,但是论及其佐菜配料,却是十分局限薄弱,来来去去不外搭个豆卜或油条切块罢了。

昔日咸菜、猪油渣乃是穷人家的桌上恩物,配白粥吃已经可以满足小孩的口腹之欲。如果还要强索吃的理据,那就说是为了发扬“菹(zū)神”(腌菜之神)彭祖的伟大发明吧。

但是焖咸菜毕竟是腌渍物,况且又加入猪油、猪油渣,那也太不健康了吧?

不会吧?看官不免怀疑:在香港不可能吃不到新加坡肉骨茶吧?此前你不是发了专栏文章,评介过太兴集团旗下餐馆“亚参”的白汤肉骨茶吗?

用来搭配辛辣的白汤肉骨茶,既能中和蒜腥,亦能消脂除腻。

那不就是酸菜吗?需要“讲嘎底动”?(闽南话:说话时都在颤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