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码头大开眼界:从登记安检到上船入住,里里外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可容纳几千乘客的庞大游轮,几近客满。

那天下午到达槟城时,当地下着倾盆大雨。以前做工出差,常来槟城、怡保这一带,一晃十多年没来过了。本想故地重游,无奈电闪雷鸣,雨势越来越浩大,正在彷徨,先前下船打算去吃街头海鲜的船友打电话来,告知雨太大,一切“泡汤”,劝我们放弃。我们认命作罢——老天摆开阵势,个人是无从“报复”的。

不一会儿,却又雨过天晴。既然下船兴致已然淡漠,便在船舱阳台坐躺,借着重现的天光,阅读日本园艺家柳宗民的《杂草记》,其中谈及植物的生存智慧──

由此理解,小草生命力之坚韧盎然,并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能够简单概括,那最多体现了一种“报复性生长”。

堇菜:种子包裹一层碳水化合物,能抑制发芽。喜爱甜食的蚂蚁常扛着种子走到很远的地方,将碳水化合物舔干净,把它丢弃一旁,它遂就地生根发芽,扩展分布范围。

历时两年的“环球特写”完毕,回到“在地缘”栏目。

可是我还在游轮上,仿佛从未离开,因为这新的开篇,写的依然是游轮上的见闻,有点像人生永远“在路上”的意思。

近期各项旅游活动重启之际,女儿为我们买好了短途游轮的优惠票,由新加坡上船,四天三夜来回,停靠槟城半日游。她说这样的行程很适合刚经历了几十个月疫情封闭而“足不出户”的老人,散散心充充电。我和妻子听话,欣然整装出行,“散心”有意,“充电”无谓。

笔龙胆:阴雨天或夜晚不开花,因为花朵朝上,很容易被雨水或露水打湿,花在花粉浸水后会死掉,于是在进化过程中逐渐掌握了控制开花时间的能力;

后来几天在船上各处所见人群,大部分是东南亚各邻国的,也有很多来自中国和印度,年轻人占多数,有不少夫妻携带孩子,或老少三代同游的家庭。妻子网上查到,专门有旅行社做这个配套:从各国前来新加坡登船、一路海漂,享受游轮风情并领略马六甲海峡景色,到达槟城上岸游,再海漂回到新加坡落地观光……一应手续包办:新马两地签证、酒店交通、船票门票等,总计费用算下来便宜。新加坡不但是航空枢纽,也已成为区域游轮中心。恰逢疫情大流行过后的时间节点,每个人需要振奋心情,隆重开始,不是有个名词嘛,“报复性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