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舷窗玻璃被击碎这事说开去,这艘“和平号”的船龄据说超过40年了,设备老旧,破损严重,说它是“抱残守缺”也不为过。新的“和平号”已经建造好,并且在推销同样新的行程,价钱贵了很多,相似配套,几乎翻了一番。价钱肯定是“老旧”的好!
J大叔身躯魁梧,一表堂堂,胆子却这么小,而且这么不介意暴露自身弱点。不过也别取笑他,那天的情形是我们这趟环球航行中遇到的最为严峻的,的确使人“惊魂未定”,我也只是故作镇静罢了──那是我的弱点。
风浪还未平静,我又溜出船舱,四处闲逛。大厅里张挂着日本人聚会的预告,讨论政治议题(安倍家の三代物语、宪法九条の会)。经历过风浪,才能体悟“政治”的本色。
那天船上解除封锁后,我去船头,酝酿了一首诗“迷你雪茄”,其中一段:
一阵强风吹袭,游轮晃动,手中的迷你雪茄快要熄灭。我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遗失了那只半新的打火机,也遗失了内心那长久拥有的、坚强的晃动。
我硬拖着J大叔和我一起回去各自舱房,走到靠近我们住的舱房的走廊,见到很多船员和工作人员聚集在那里,忙问发生什么事?原来,刚才一阵巨浪居然把我们邻近某舱房的舷窗玻璃击碎了,海水从开放的窗户涌入,导致舱房内外乃至走道的一部分积水,这些人正在清理和抢修。这场面让J大叔再次想要“呼救”,他转身找我,我早已趁他不留意,溜进了我的舱房,关上了门。幸好我的舱房没有进水,我便贴在门上,兴致勃勃听J大叔和几个工作人员大声争辩了好半天,最后没了声息,终于有人把他劝服或是干脆不理他了?
“太平洋”并不总是很太平,此次环球航行预定11月24日到达日本横滨,就在接近终点港口的11月23日那天,天空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呼啸,白浪滔滔。水深近6000米,海面上掀起的十米以上巨浪,猛扑“和平号”,打得船舷走廊的长条玻璃窗碰碰作响,非常吓人。
游轮剧烈摇晃着,我吃完午餐正走回去舱房的半道上,只见住我们隔壁的J大叔慌忙迎面拦住我,要拉我去找船方管理层论理,说他们不该此时关闭锁紧了所有通向甲板和天台等处的大门(不让人跑出去,以免发生意外),我问为什么,他语气颤抖答,要是船将要翻覆沉没,也应该给我们留条快捷的逃生之道啊。我差点笑岔气,连忙安慰他,大叔放心啦,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