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笔者与此诗相会时,整整隔了45年。间中多少风雨、多少沧桑已几番轮回。说此事久远,可一旦与诗中所描述的千年之莲相比,时间又似乎只是个形容词与称谓,远不及诗中想要表达的含义那么深切。于是,当时告诉自己,一定要向这首诗致敬。而自己能做得到的,显然只有谱曲,为主人留下坚持,留下深情的意愿。

谈起老先生,只因今年教育部的“驻校作家计划”再次开始启动。笔者被分配到几所中学负责中文词曲创作坊时,这首《千年之莲》都是课程里的讲题。给孩子们剖析这首诗歌时,总会顺道说说这个故事。只是近几年,文化变迁,多数时候,师生相对俩茫茫。

回想那日送先生的场景真有点像当下语境一样的冷清。相信大部分呼天抢地的人们都已意兴阑珊离去,跟我一样还没死去的,都选择了默默随着送葬队伍进入火化场,然后在火化间的门关上后,开启另一扇门,轻念:待春来,再见!

一晃,又过了九年,老先生去年逝世,这首歌名为《南歌子》的诗乐还留在人间,继续闪着泪光。

去年先生过世不久,笔者被派到东部一所中学教导同样课程。十来个学生中,有位长得很想作怪的女学生,由始至终对华文非常鄙视。要她用中文回应,她心不甘情不愿,嗤之以鼻。到今天我还是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的班上,也很好奇她有怎么样的父母和长辈。由于她与众不同,笔者也就成全她的出类。从第二堂课开始,当她透明,任她无聊的打瞌睡,两不相干。只是笔者修养有限,在最后一堂课填写表格时,看到她拿起问卷,“啧”的一声:Huh? Chinese again! 我立时变成了小孩,掏出弹弓……

我下意识地举起弹弓,对准目标,放手“嗖”的一声,一切静止。醒过来时,课室外那只隔着江唱歌的鸟毫无损伤地飞走,反是我的心,肿痛了一大块。

梁荣基教授于1972年读了一篇有关于千年之莲的报道后,写下这样一段文字:“最近在东北发现之莲子化石,经科学证明,有千年以上历史,然细心栽培后,竟能重新发芽生长。实堪称近世生物史上之一奇迹也”。为此事,他联想到当时华文在本地的处境,有感而发,写下了《千年之莲》诗一首:

千载谁云短/流光去复回/抛却红荷花未开/自有雪莲吐蕊/任他猜。

长寒耐寂灭/乍暖易成灰/此身如石尚堪栽/留取莲心一片/待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