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者做得专心致志,观众笑得人仰马翻──只要船没有翻就行。

压轴戏是拔河,齐心协力,气壮山河。一名台湾的中年妇女参加拔河闪到了腰,过后好多天不能走动,有大陆老者放“马后炮”,唉,年纪大了,不能跟小青年一样疯。其实,人生这100天里,疯一次又何妨,闪一次又何妨,再年轻一次又何妨!

说是“运动会”,比赛项目却五花八门,完全不正规。一双丝袜当中打结,两个开口分别套在两人头上,然后各自使劲朝不同方向拉,把对方丝袜从头上拉下者为胜──力气大占优势,如果力气大头颅也大那就稳操胜券;闭目,心中默数时间,数到10秒按下手中秒表,最接近10秒者胜,结果胜者10.01秒,垫底的8秒多──10秒已经如此,100天或者整个人生的“感知误差”又有多大?还有比艺术想象力,用“不成体统”的舞蹈来表现瞧见天上极光时的反应──嗯,灵魂真的出窍者胜。

运动会总积分胜出的队伍获得奖励,队员可以于指定时间到酒吧喝打折的啤酒。妻子属于胜队,那天吃了晚餐,我和她想去蹭便宜,却见酒吧门口早已排起长队,酒吧内已满座,要等酒吧里面有人喝完离座把位子空出来,才接着售卖给轮候排队的“胜者”。这要等到猴年马月!我们俩不得已回到舱房,开了一瓶“私带”上船的苏格兰威士忌,倒上两小杯,就着一包花生米,好好“庆祝”了一番。说说那包花生米──可能因为大家的储藏日益见底,运动会期间又格外消耗体能,那一阵游轮小卖部的鱿鱼条、花生米甚至饼干都被抢购一空,这包花生米是妻子前几天偶然捡漏,在货架角落发现的一包,所以,两人嚼着特别香。

为了在行程尾声形成高潮,船上宣布将举办一场让全体乘客参与的“海上运动会”。参赛队伍组成办法:按照乘客的出生月份,分为红黄蓝白四队,三、四和九月出生的为蓝队,一、五和十月出生的为黄队……根据年龄的统计分布进行运算和划分,最大限度人数平均。

具体规划组织,原动力是那帮学生。那许多天,时时看到船内各处一大群年轻人拉拢小部分热心的中老年人,大家忙着分发传单张贴标语召开会议,有的穿上了特制的奇装异服,当作活动宣传广告,更有的在餐厅门口喊口号唱曲子扭秧歌。这样热火朝天的气氛,使得人们从肢体到脑细胞,从口舌到眼球,感染投入,集体营造出不折不扣的欢庆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