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天色常是灰蒙蒙的,雨势时大时小,图书馆一楼外的咖啡座凉风徐徐。那个下午我们围坐桌旁,屏声聆听——年逾八旬的老作家神清气爽,娓娓而谈,追忆中的往事细节灵动,画面鲜明,让人感觉几如亲临演出现场。

石君说那是一次连演七晚的大型募款演出,每晚观众的反应都热烈非常,来到压轴节目时气氛更是达至最高潮。“《南大颂》的表演是集体朗诵加舞台造型,感染力很强,台上台下的情绪顿时融为一体。”石君忆道。

1955年8月21日晚上,新加坡快乐世界体育场人声鼎沸,能容纳8000人的场地坐满了观众。艺研会筹备了半年以上的大型游艺会,今晚终于要开演了,所有的节目都围绕着“为南大筹款”这个主题,压轴节目是人们翘首以盼的诗朗诵《南大颂》。

她记得清楚,当年知名电台播音员张莲英担任朗诵表演的领诵。她台风大方 吐字清晰,众人在她带领下时而合诵,时而造型,整个表演推进顺畅,一气呵成。

说到《南大颂》单行本,我们想起明黄色封面画中央的那个巨轮,石君说那正是当晚表演的主要道具之一。她记得在密集排练的日子里,一群中学男生下了课就到道具工场,在木工指导下凿木造轮,大热天个个干得汗流浃背。“在台上推动巨轮的那一刻,大家都感觉到,这一切来得是那么地不容易!” (完)

募款晚会的成功,让朗诵诗《南大颂》一炮而红,人们开始四处寻索文本。于是人间杂志社决定出版单行本,首印5000本很快便告售罄。数十年后柳舜谈起当年事,话语间仍满是感念:“读者和观众对我们如此地宽容,不计较我们在出版、演出中的各种不足和疵漏。”

舞台下,观众席中三个年轻人的内心也是非常激动,他们是《南大颂》的作者古辛(王如明)、白丁(林臻)和炎羊(柳舜)。这首朗诵诗的创作和修改花了他们数月心血,对舞台表演效果的担心更是让他们寝食难安,直到那晚看到观众如此热烈的回应,三人才第一次放下心来。

当表演接近尾声,一个巨型木轮被缓缓推到舞台中央,偌大的体育场里数千人开始齐声高喊:“建立南大!建立南大!”舞台上,石君跟同伴们个个红了眼眶,他们的朗诵淹没在呼喊声中……

回望60多年前为南大筹款的各种演出和活动,你会发现当年活动参与者留下的口述回忆并不多。当得知本地资深作家石君曾参与那场晚会的《南大颂》表演,可想而知我们是多么地兴奋。在前辈的引荐下,我们有幸邀得石君女士,请她亲自说说那次为南大筹款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