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客厅吊灯风扇坏了,请维修吊灯风扇的人上门来。中等身材的他边说着邻国口音的华语,边着手把吊灯拆下。刚巧厨房镬里的南乳斋开始文火收汁,于是,我从客厅到厨房来来回回应对他,手脚和心里都有点忙乱。

“你,懂得南乳香!同是广府人?”我很自然把话音转入同个频道里。“呃,我妈最钟意煮南乳罗汉斋,过年过节家里一定会有这道菜。味道香极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数家珍把罗汉斋食材说完。

年关将近,就会想起老妈的拿手菜。她最擅长做南乳焖鸡翅或南乳焖五花肉,南乳罗汉斋更是家里的年菜。

记得她从瓶里掏出两大块枣红色泽的南乳,再用细糖和胡椒粉拌搅压碎,起镬油热后把姜蓉爆香倒入南乳,那阵阵飘出来的香气,足以让人猛吞口水;开饭了,大家争着要浓郁的南乳菜汁捞饭吃。如今老妈手把手教出来的南乳菜式,早就成了我家里大小爱吃的菜。

“每次新年快到时,我就会去观音庙附近的海味店,买齐家里想要的年货,订了车票回家过年。呃,已经三年多没回去怡保啰!”这时,南乳的香味在空气里荡漾,逐步牵引着彼此的舌尖,他缓缓说出了思乡之情。

“没事,知道家里老少平安过日子,生活就见步行步吧。”看他侃侃而谈并带着耿直微笑把铁门关上。心想:尽管疫情把咫尺变天涯,可亲情依然锁心间。

幸好他三两下工夫就完成任务,还走到厨房把单据递给我说:“修理好了,请签收。”我随手把单据接了过来,“Auntie你在焖南乳斋……好香吖!”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