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传来卫报报道,美国新晋小说家班宁(Chelsea Banning)在推特抱怨没人出席日前的签书会,引来畅销作家,如史蒂芬·金(Stephen King)、加拿大名作家玛格丽特·爱特伍(Margaret Atwood)等的回应,后者还大方幽默地分享,她曾办过场无人出席的签书会,仅有一位读者误以为她是书店帮书,问起她哪里有卖透明胶纸。
对做书人而言,书店是爱书人开拓眼界,探索新世界的地方;也是读者、作家相聚和交流的文化空间。愿以丁珍珍策划的读书会名称共勉之,“世界动荡,我们读书”,以爱书之名,我们共同守护独立书店的价值,日复一日,亦心甘情愿。
日前到峇厘岛乌布旅行,偶然报名参加笛子音乐工作坊,主讲人是印尼笛子演奏家古斯(Gus Teja)。到了活动现场,才发现这是仅有三人参加的活动。人数无关痛痒,那个下午,我们除了受到古斯和家人热情款待,聆听古斯娓娓分享制作竹笛的方法,了解来自印尼南方竹与北方竹的分别,竹子的长宽度如何影响竹笛的发声,并度过仅有我们仨的演奏会,深刻难忘。
读完报道,心情五味杂陈,联想到初开书店时,常以出席人数为办活动的重要指标,否则就认定哪方面出了问题。于是,每每办完活动,患得患失,不时心力交瘁。后来,逐渐地领会,有别于演唱会、热卖会,文学活动相对是小众的。数字并非宿命,若长期陷入数字的迷思,自己必定是这场游戏最终的受害者。
与其周旋于数字之间,不如跳脱框框,厘清生命的价值。岁末已至,不宜蹉跎岁月是老生常谈,从事认为有意义的,有价值的事情,此生才无憾吧。
最近重读罗素作品,他在《幸福之路》(The Conquer of Happiness)分析,现代人的郁闷,归咎于“错误的世界观、道德观和生活习惯”,因而摧毁了追求幸福之路的热情与兴致,就像他在市中心上班时段观察的人群,神情“焦虑不安、精神过度专注”,对旁人冷漠,完全“不懂嬉戏的乐趣”。这本于1930年出版的书籍,相隔92年,罗素对于现代人观察仍然有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