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说,那张照片是他很久以前在金山上拍的,可是现在已经不流行爬金山了。柔佛州的金山曾经是热门的爬山地点,是许云樵译注《马来纪年》里的素山(Gunung Ledang)。
中秋已过,又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让我想起了那些登山的日子……
去了一次镇江的金山后,我就没再去了,但是柔佛州的金山,我却去了四次。第一次去金山是大二那年。我们22名男生正一鼓作气,打算在天黑前赶到接近顶峰的平地扎营时,一群女生在陡峭的山坡上竟然迅速地越过我们,她们一抵达营地就手脚利落的搭营,插杆,用细绳绑在杆子上,然后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盏盏的纸灯笼,挂在绳子上,夜幕一笼罩,就点亮了灯笼。接着更令我们目瞪口呆的是,她们又变出了月饼,让我们瞬间想起那晚是中秋节!在还没回过神来时,她们唱起了“I will follow you, follow you wherever you go…”,声音甜美,却始终正眼也没瞧我们一眼,我们就这样憨憨地期盼着这些金山上的仙子,会道似无情却有情,送一盒月饼给我们……
这座山不只有素山仙子,也盛传是马来历史上的英雄、杭大(Hang Tuah)练武的地方。有一首马来诗歌(Pantun)写道,“无论槟榔树有多高,袅袅的炊烟会更高;无论素山有多高,人的欲望会更高”。诗的灵感是否来自苏丹向仙子求婚的故事已无从查证,但是苏丹的求婚显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他向众臣所说的,“要娶一位别的国王所娶不到的人儿”的野心。仙子开出来的条件是,从素山到马六甲的金桥和银桥各一座,蚊子心、虱子心各七盘,处女的眼泪和鲜槟榔汁各一罐和一樽“拉惹阿末”的血,听到得用自己儿子的血,苏丹放弃了,他不够狠,不像一些独裁统治者,为了自己的野心,别人就算家破人亡,流了百樽、千樽的血,他眼也不会眨一下。忧郁的雨季又快到了,不知道水在雨季里会不会像欲望一样越涨越高,进而水漫金山?
素山仙子对苏丹是“郎有意,妾无情”,不像《白蛇传》里白娘子对许仙那么情深意重、不离不弃。两个传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素山仙子和白娘子是杜撰的,但是那位想娶素山仙子的苏丹满速沙(Sultan Mansur Shah)和俗名裴文德的法海,在历史上却确有其人。那一次从无锡开车到镇江,一进寺,只觉得金山寺建得巍峨堂皇,却没什么灵气,看了法海的塑像后更是意兴阑珊。法海,就算没有把许仙囚禁在金山寺,搞到白娘子要水漫金山来救夫,他也是挖出黄金献给皇帝,让当时的唐宣宗对他赞誉有加的那个和尚,如果法海当年把黄金拿去买米,每天煲一大锅粥,免费给贫苦大众施粥而不是把黄金献给皇帝的话,我会给他一个大大的“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