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成人学生，有些已是华发中年大叔，好些是带着头纱的马来妇女，一脸自信步上台领取毕业文凭。台下偶有家人朋友的欢呼声。有个几岁大的小孩子拿着四个镜头的智能手机，站着张望要捕捉爸爸上台的刹那间。台上一瞬间，台下显人生。

回到当年辍学的理工学院，辗转已是30年。早生华发的他，与少年时期的自己，看得见的差别，就是那个中年肚腩。文凭或是履历难以察觉的，则是早因漂流世界，历经生死瞬间而成熟的心智。

毕业季，骊歌响起，此起彼落。

极小的空间，极高的压力，暗无天日的数周潜艇出行任务，这样的日子，没有极强的稳定心理素质，很难坚持。这样的他，想从事青少年心理健康社会服务，或多或少，也是为年少莽撞的自己，唱首骊歌。

似乎，也算近乎理想了。军队的经历，让他从少年步入成年。某年，在政策改变下，只有“O”水准文凭的他，奇迹般获得前往瑞典培训两年的机会，成为潜艇先锋队。一度，发生高危状况之际，他与另一个同伴，成了全国唯二最可靠的潜艇驾驶员。

古云：“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惟有读书好。”每个上台的成人学生，多有韶华年少的故事，未能如期完成学业未必因岁月蹉跎；步入中年的他，就是其一。

重启的故事步步艰。一纸文凭，一纸简历，等待AI人工智能助手先筛选，再过人事部人工处理的求职历程。忙碌的数码时代，有多少人力部能愿意做到人性化的寻才、育才？他的中年，若是留守岗位，本来确实可以更轻松，至少在物质生活上。当然，若是他没有离开，如今或许也不会拥有一个幸福小家庭。人生没有太多或许，只有每个当下自己专注去做的选择。

骊歌晚唱，不碍事。学习，本就不是一张文凭的事。莫言先生近期给青年的一封信，娓娓道来自己面对艰难时刻的经历与感悟，“一个人可以被生活打败，但是不能被它打倒。”愿每首晚唱的骊歌，都是朵朵生命自然绽开的前奏。

“对于持续学习的你们，相信今天的毕业典礼，不是终点。我们后会有期！”

近两个月他坚持申请社会服务相关的工作，以自己的方式去报答、服务社会。当年辍学后，他毅然成了全职军人，以解决孤苦生活拮据之困。航海游历看天下，是当年考进海事工程的动力，加入海军，似乎能够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