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很多传统的华人家庭一样,父母家里至今还供奉着几个“红当当”的牌位。父亲是长子,这些牌位从乡村的老家被拆迁后就理所当然地接收,第一天搬入组屋就安放在我们家。为此,还特别定制了一整副墙高的大柜子摆放,从母亲的中年摆到现在老年,见证满室檀烟袅袅至炉烟飘零,红尘如梦聚又离,时光荏苒数十年。

在柜子上还有一个颇大木制的神位牌,上面就写了个“神”字,非常简单。这个“神”牌非常神奇,平平稳稳无风无浪摆放了三十年,有一天母亲出门回家就发现“神”牌翻倒在地上。虽然心中纳闷,但还是把它再次放回去原来的地方,怎么知道没几天,又发现“神”牌翻倒在地上。后来母亲请问了高人,高人解释可能是我们家照顾不周或大家缘已尽,“大神”想离开,依照指示将“神”牌用红纸包好,和铜香炉一起放在楼下的大树下,就这样,“大神”离开了我们家。

当年祖父母还在世,有列祖列宗神位牌的地方就是家族总部,每年过农历年的祭祀活动,人山人海,贡品上香,叩拜行礼,就在我们家举行。两位老人家相继离世之后,家族的分裂和内乱很快就赤裸裸地爆发,一家人分成两大派,几个叔叔和姑姑自立门户,搞了另一个祖先神位牌,算是成立新的子公司,从此之后,祭祀活动各自进行,不相来往。

除此之外,客厅的窗口外还安装了一个常见的“天宫赐福”香炉,这个香炉放的位置刁钻,焚香时须要从玻璃窗的狭窄空隙中进行,设计虽然不合理,但和所有世事一样,做着做着慢慢就习惯了。

有一年我回海南岛探亲,也就是祖父母的故乡,见到了传说中的原装正版祖先神位牌。听堂兄说此牌已经摆在屋梁上数百年,牌位后面模模糊糊的墨水印写的是祖先们的名字,从时间上看来就是最原始的历史数据。在新加坡大家供奉多年的分支,再分支神位牌是什么一回事,有没有正式授权,谁办的法事让祖先飘洋过海,大家含糊其事说不清楚,气势上输了一大截,看起来就有一点“山寨”版的味道。

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一位土地公的牌位。说实在的,住在组屋凌空的高层里,和当年的乡村比较,与土地相距百米,已经“离地”很远,再说组屋的土地主人是政府,我们的房子只是99年租赁合同,顺水推舟供奉了那么久,相信土地公心里应该清楚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传自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