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如日“仿”中的日本,其平假名竟不少反多地替我们保留了20个浊音声母:が(ga)ぎ(gi)ぐ(gu)げ(ge)ご(go)ざ(za)じ(zi)ず(zu)ぜ(ze)ぞ(zo)だ(da)ぢ(di)づ(du)で(de)ど(do)ば(ba)び(bi)ぶ(bu)べ(be)ぼ(bo),感激涕零啊。
客语方言里的“我”(读作“ngo”),一般只做书面用词,日常生活则多用“𠊎”来表示第一人称。“𠊎”的客语读音是“ngai”,在古音中属于“全浊声母”。小国的五大方言,“我”的读音分别为:福建、海南发“ngua”、粤语作“ngo”、潮语说“ua”;可见除了潮语,其他方言的“我”都是“全浊声母”。地大物博的C国,把“我”和“俺”读成“nga、nge、ngo”或“ngan”等等“全浊声母”的也大有人在,语言学家甚至将方言中还保留“浊音声母”的地区联起来统称“浊音走廊”。
再回头说说《𠊎系丰顺客家人》,第二字“系”即“是”,小国五大方言中仅客语和粤语用“系”代“是”。第五字“客”是以“-k”为辅音韵尾的“入声字”,五大方言皆如是;不同的是声母,福建潮州海南用“k”,粤语则“h”;客家得看地区,有“h”“k”,这就说明为什么小国早期身份证上的“hakkah”、“kakkah”或“khek”都是客家人。至于末字“人”,却唯有客语还保留浊音字“ngin”。学术界一般认为客语保留了最多古音,是古代汉语的活化石,由此可见一斑。
在C国大学执教鞭的12年里,虽然丰顺近在G省,离我所在的Z市大约440公里,差不多就小国到马国怡宝的距离,自驾四五小时可达,不算远;可跟我始终缘悭一面。我在港制分校当舍监的七年里,也曾有过N次机会面见丰顺,但都被我轻易错过了。或许因为父亲已是土生土长的小国草民,我乃第三代“猪仔”,丰顺离我有点远了吧?
古代汉语中,“浊音声母”细分两类,即上文言及的“全浊声母”,包括“并母、奉母、定母、澄母、从母、邪母、床母、禅母、群母、匣母”十个,以及“次浊声母”(也叫清浊声母):“明母、微母、泥母、娘母、疑母、喻母、来母、日母”八个。可见古代汉语的“浊音声母”最少有18个,现代汉语在简化的过程中丢弃了至少14个,仅仅保留“l、m、n、r”四个“次浊声母”。
然而,生命中的很多机缘就是那般奇妙莫名,会把原以为很遥远的距离,悄悄拉近。小国的丰顺会馆竟然斥资赞助拙作《吃喝玩乐》的出版,纯属喜出望外。如此涌泉之恩,窃只能滴水以报,战战兢兢地创编了一首词曲作品《𠊎系丰顺客家人》。歌名即开口第一句歌词,当然得用客语方言来唱。
我是丰顺客家人,可我没到过丰顺,就连父亲临了也没“丰顺”过。